黃稟用頭冒冷汗,他還想靠近這位楊閣老,畢竟事關前途,現在卻明白,這位不止不能靠近,還得遠離,撇的干干凈凈才行!
楊嗣昌站在一處堤壩前,嘆氣道:“錢謙益已經倒向周征云,李邦華極力保持中立,即便我與元輔聯手也壓不住他,你們說,我該怎么自處?”
黃稟用哪里還敢接話,這些都是天上的大人物,哪里輪的他置喙?
劉靜一忍不住了,道:“楊閣老,有些話下官不當說。不過楊閣老既然這么暢明,下官就多嘴了。您猜賢忌能,容不得人,這樣下去,害人害己,不如早早辭官我,頤養天年吧。”
楊嗣昌一怔,轉頭看向他,道:“我知道你是周征云的舊部,忠心耿耿,但涉及國社大計,就真的沒有一點想法,立場?”
劉靜一道:“立場向來是不由選擇的,能選擇的,無不是奸佞小人,楊閣老,下官希望您不要選。”
楊嗣昌若有所思,旋即點頭,道:“你這句話倒是有理,立場,不由人。周征云倒是會看人,你是個人才。”
劉靜一微微傾身,道:“征西伯曾言您‘大事可托,小事須察,有成大事的雄心,古之未有的手段,節操難守,臨事畏搪’,下官認為,征西伯說的極對。”
楊嗣昌眉頭挑了挑,道:“周征云這么評價我?倒是能引為知己。”
劉靜一見這位沒皮沒臉,索性也不再說話。
楊嗣昌繼續走著,心里卻在計較,他回京之后,在朝廷到底該是什么位置?
李邦華這樣的‘中立’,幾乎被架空,他不論倒向誰,結果都不會好,進退兩難啊!
周正的船,剛剛到天津衛,還沒來得及休息,楚金就找過來了。
在岸邊驛站,楚金神色凝重的道:“大人,漠西的蒙古幾大部落,忽然向著漠南蒙古進攻,科爾沁怕受到牽連,已經開始遷移。曹,滿二位總兵詢問是否要趁機出兵。”
蒙古各部落的爭斗就沒有停止過,林丹汗是所謂的蒙古帝國大汗,卻也只是名義上的,黃金家族早就不值錢,各部落各行其是多年了。
周正喝著茶,道:“沈陽有什么動靜?”
楚金道:“還沒有消息傳遞回來,應該是暫無動靜。”
周正對于這樣的情形也是有些出乎意料,心里沉思不斷。如果現在對科爾沁出手,或許真的能滅掉,斬斷建虜這最后的臂膀。
也對漠南,漠北進行震懾,有利于他后面的計劃。
只是,他手里的騎兵總共只有兩萬人,還無法面對漠南,漠北蒙古,他們要是探知了大明虛實,打蛇不成反而引狼寇邊,那就不消停了。
周正心里沉吟再三,道:“給科爾沁大汗去信,我要見他,要他親自來。回京之后,我要見多爾袞。傳令曹變蛟,滿桂,給我擺足聲勢!”
楚金認真記下,道:“是。”
周正心里翻轉不停,道:“黃臺吉怎么樣了?”
楚金連忙道:“上次傳信回來,就說昏迷了幾次,但又醒過來了。”
周正點頭,心知黃臺吉怕是活不過這個夏天,道:“給盧象升傳信,命他嚴肅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