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景只得硬著頭皮,道:“定國公,我朝百余年未曾出關,若是敗了,后果不可想象。即便勝了,戰事也會沒完沒了,我大明,經不起折騰。”
鴕鳥戰術。
周正看著他,道:“這是元輔的態度?朝廷的態度嗎?”
范文景猶豫片刻,道:“不是。元輔的意思,朝廷里知兵的,莫過于定國公,定國公的的決定,將會是朝廷的決定。”
甩鍋?
周正神色不動,沉吟片刻,道:“我已經下令給秦良玉,曹變蛟,滿桂,命他們擇機出兵,給我打回去。另外,我也去信漠南,漠北蒙古,要他們配合作戰。”
范文景聽著面露驚色,道:“定國公,他們能聽話嗎?”
周正神色平淡,道:“漠西蒙古一來是想要出其不備,入關劫掠一番。二來,就是試探。這兩個目的不管達成不達成,他們都不會寇關太久,還沒有實力。至于漠南,漠北,他們已經衰弱不堪,又面對漠西蒙古的逐步侵蝕,吞并,這次不聽話,下一次,我就討伐他們!”
范文景聽出來了,周正明擺著早有計劃,心里有些不安寧,道:“定國公,我朝的變法正在關鍵時刻,可不能被打擾。暫時,我們隱忍一番,過了幾年,再一舉反擊,如何?”
周正心知肚明,周延儒是不希望開戰的,這有損明朝的穩定,也會威脅他的權力。
周正拿起茶杯,道:“回去告訴元輔,這就是我的決定。另外,請楊閣老主持一下反腐的事情,李閣老去南直隸走一趟,錢閣老走一趟陜西,好好查一查軍隊吃空餉,克扣,貪污錢糧的事情。”
范文景聽著周正這些話,云里霧里,有些不明白。
倒是陳演悄悄抬頭看了眼周正,又連忙低頭。
范文景到底經歷少,看不明白,陳演卻從中洞悉了一些東西。
這些都是閣臣,偏向于中立,調走了他們,內閣就剩下周延儒等人,這日后的是非功過,都可以往周延儒等人頭上套。
這,可能是一個陷阱,根本沒有什么漠西蒙古寇關!
陳演心里有種種猜測,卻不敢宣之于口。
范文景眼見周正意已決,沉吟一陣,道:“定國公,甘肅鎮遠離京師,路途遙遠,錢糧供給是一個大問題,若是長期對峙,恐真的會出現大變故,要萬分小心啊。”
周正知道,絕大部分人都不希望他開戰,誰又能知道,漠西蒙古現在極其的脆弱,是強弩之末,若是能一戰而定,或許他們會向歷史上臣服于滿清一樣臣服于明朝。
即便不能,一戰之后,漠西蒙古也會遠離,不會與明朝過多糾纏。
周正也沒辦法說服他們,放下茶杯,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等等他們的消息。”
范文景心里輕嘆,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得道:“元輔希望定國公早日回京,仔細商討,從長計議。”
周正點頭,道:“元宵之后就回京。”
范文景沒有再多說,站起來,行禮告辭。
周正目送他們離去,再次拿起茶杯。
劉六轍進來,道:“二少爺,兵部那邊的信,說是按照他們的估計,最多來了五千人,不足為慮。”
周正接過來看了眼,是兵部軍情處的分析。
周正看了一陣子,輕輕點頭,道:“他們的推測不是沒有道理,讓曹變蛟,滿桂練練兵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