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的馬車靜了一會兒,又傳出聲音,道:“不會有大亂子,但肯定會有動作。”
劉六轍應著,忽然道:“二少爺,咱們這次出來,就是給他們機會?”
周正輕吐一口氣,道:“也不是,我是想好好看看地方的真實情形。你通知京城里的人,給他們些機會,我也想看看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劉六轍應著,搖頭道:“可惜,不能在京城親眼看著。”
周正沒有再說話,到揚州就改坐船,而后前往應天府。
呂大器等人對周正的到來早就知道,巡撫衙門,總督,總兵等,十多人一起來迎接。
周正與他們一路說著來的應天府,安頓好,就與呂大器,曹文詔等人敘話。
這一聊就是到晚上,周正有些累,趕人道:“我會做南直隸至少待一個月,不用這么著急。”
呂大器等人這才醒悟,收住話頭,告辭離去。
周正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約了沈云暢等南京商會的人在秦淮河上泛舟。
晚上,又見了一些西夷人,以及蘇州府的官員。
接著,周正就開始見南直隸的各個階層的人,勛貴公卿,各級官吏,商人,農戶,工匠等等。
到了二月,周正開始離開應天府,在南直隸的各個府走動。
南直隸太大,想要簡單走一遍都不太容易,一個月之后,周正才走了一半。
三月中,周正在淮安府,參加了淮安府舉行的‘廚藝比賽’,同時考場鹽業在淮安府的情況,以推算整個南直隸。
一直到五月份,周正才回到應天府,在應天府閉關,整理著一路的見聞。
五月十五,周正正在埋頭寫東西,劉六轍忽然拿著一封飛鴿傳書,極其興奮的跑進來,道:“二少爺,來了來了。”
周正頭也不抬,道:“什么來了?”
劉六轍將紙條遞過去,道:“張四知給李自成的那道降表出來了,不是原文,但被人抄錄了無數份,貼滿了皇城墻,現在應該已經驚動整個京城了。”
周正眉頭一挑,放下筆,看向劉六轍道:“我記得,這份降表,應該是在李恒秉手里吧?”
劉六轍點頭,道:“應該是。而且這老小子之前是刑部尚書,主理了那些逆案,怕他手里還有更多東西,張四知,怕是難逃一死了。”
涉及‘附逆’這樣的大罪,周延儒也保不了,或者說,誰都保不了!
周正沉吟不斷,沒有說話。
劉六轍依舊興奮,滔滔不絕道:“李恒秉這老小子真是夠狠的,在這個時候拋出來。張四知一倒,元輔的勢力會受到重創,又要有的熱鬧看了。”
“這次啊,怕是真的是的熱鬧了。”周正笑著說道。
劉六轍一怔,道:“二少爺,還有什么事情?”
周正合上手里的文書,依靠在椅子上,道:“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應該不是張四知,是沖著元輔去的。”
劉六轍不明所以,道:“就算張四知附逆,周延儒最多就是識人不明,皇帝還需要周延儒控制朝局,難不成,皇帝還敢讓二少爺做首輔?”
周正看了他一眼,道:“這樣想也沒錯。但從種種痕跡來看,咱們這位元輔是待不住了,首輔得換人了。”
劉六轍最是信服周正,聽著道:“那,二少爺,你會做首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