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鳴連忙道“鬼方部落訓馬術天下聞名,它們性子烈,一般只認一個主人,不過我也會馴馬術,若你信得過,我可以試試。”
“訓馬”商憫眉頭一皺,想也不想地拒絕,“不必,訓馬我也會。”
雁鳴一愣,見商憫轉身從地上的馬尸上抽出一馬鞭,手腕一震,皮鞭抽擊在空氣中發出清脆的噼啪聲。
那性烈的棗紅色駿馬立即焦躁后退。
商憫嘴唇一抿,眼神冷漠,揚手毫不留情地狠狠抽在馬身上。
馬匹被拴在樹上不住掙扎,樹干震顫,抖落大片積雪。商憫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一鞭、兩鞭只要馬匹還在嘶鳴咆哮,她就果斷甩過去一鞭子,直到憤怒的嘶鳴變成祈求的哀叫。
性情剛烈的棗紅色駿馬在她面前低下了頭顱,四蹄再也不敢揚起攻擊,眼神變得溫馴服從。
雁鳴看得立在原地,嘴巴微張。
商憫收好馬鞭,微笑道“瞧,訓好了。”
她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瓶給馬上藥,馬一動不動,任由她在傷口上撫摸。
商憫涂完藥,馬還在她臉上拱了拱。
雁鳴神情復雜地看著商憫翻身上馬,古怪地瞥了一眼可憐的坐騎,欲言又止。
“愣著干什么,上馬啊。”商憫一拽韁繩,嫻熟地調轉方向,接著一頓,“慢著你去撿個樹枝,將我們留在雪上的腳印破壞干凈,越亂越好,尤其是那棵樹后,還有尸體周圍。”
雁鳴咽下想說的話,沒有遲疑,當即按照商憫的吩咐去辦了。
留下痕跡是必然的,馬一路奔跑,蹄印根本無法掩蓋,可是什么痕跡不該留,商憫心中有數。
若當真有敵人循著痕跡追來,商憫只希望他們投鼠忌器,以為來者眾多,掂量著放棄追擊。若他們一看痕跡,發現腳印屬于一個孩子,那情況就不妙了。
希望待會下雪,最好是鵝毛大雪。
商憫仰頭,透過枝杈間隙看陰沉的天空,祈禱雪早些下。
雁鳴掃完腳印,動作流暢地翻身上馬,與她共乘一騎。
“駕”商憫輕夾馬腹,馬順從地小跑了起來。
感謝曾經的師伯,他家就開了馬場,商憫經常去玩,對騎馬還算在行,不至于控制不好馬匹。
雁鳴穩住身體,隨后問“還未請教恩人姓名”
“叫我拾玉便可。”商憫未說大名。
商憫,字拾玉,這是父母給她起的表字。
武學世家總有些特殊的講究,現代人大多不用表字了,但是商憫家延續了這個習俗。她在眾多同輩師兄師姐中排行第十,玉又是個好意頭,是以字拾玉。
想起此生可能再也見不到父母,商憫心中傷感,拉韁繩的手用力些許。
不管前路如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沿著這條風雪之路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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