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鳶蝶輕嘆了聲,拿水瓶貼在微熱的臉頰上。
“你到底想干嘛。”
帶一點輕微吳儂軟語似的口音,又跑累得沒力了,小狐貍的質問句子說得像放軟,游烈眼珠黑漆漆的,眼底像輕晃了下。
然后他低頭笑“送瓶水,不行嗎”
“那跑圈前呢。”小狐貍不吃他這套,拿眼角輕乜他。
想起那幕來,她還有點驚魂甫定的余勁兒。
夏鳶蝶輕舔了下小虎牙,扭回去“你也不怕我不理你。就該放著你跪,看你要怎么收場。”
游烈手肘搭著身后石椅背,挽起半袖的腕骨正懶洋洋握著水瓶晃蕩,里面映著女孩在陽光下發絲輕拂的影兒。
他聞言,盯著水里輕緩地展了下笑,像漫不經心“怕什么,又不是跪別人。”
“”
夏鳶蝶半口水抿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過去好幾秒,她才咽下水去轉過臉,一副要伸手上來給游烈試試額溫的架勢“你瘋了呀”
這一句受驚后的音腔格外明顯,聽著像小狐貍的嘰里咕嚕。
游烈一下子就來了興趣,他放下水瓶,直接讓夏鳶蝶的身影落入眼底“什么,你再說一遍”
“”
夏鳶蝶脫口就察覺這句口音重了,她臉頰一熱,扳回臉去。
游烈卻起了笑“再說一遍吧狐貍,我錄下來,帶回去聽。”
眼見著游烈真把手機拿出來了,連夏鳶蝶一時都懵了,在她和各種性格的人打交道的應對方案庫里,好像根本翻不到像此刻的游烈這樣一個案例
眉眼神色都是軟的,好像沒有半點攻擊性,但又從四面八方裹上來,逃無可逃。
小狐貍難得有點麻爪。
“你是不是沒睡好,腦子有點出問題了,”夏鳶蝶誠心建議,“要不,你還是去校醫室看看吧”
游烈放下手機。
“那得你跟我一起。”
“我又沒”病字咽得艱難。
小狐貍哽了兩秒,“又沒需求,我干嘛要去。”
“我有。”
“”
在少女狐疑的目光下,游烈拎著水瓶,瓶口先點了點自己“病人。”
又劃向她“病因。”
夏鳶蝶“”
女孩默默轉回去,對著水瓶陷入深思。
從側顏嚴肅程度看,像是在思考直接走人還是用礦泉水瓶幫他物理方式地清醒清醒。
“好了,不鬧你了。”游烈怕把小狐貍擼奓毛了,放緩了含笑的語氣,“今天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要讓一些人明確一些事。”
“”夏鳶蝶回眸。
“比如,我對你如何,跟游家的資助沒關系。”游烈懶著聲,“再比如,我們之間到底是誰黏著誰的問題。”
日光下。
操場石階上,抬著水瓶的女孩失神了下。
游烈偏過臉,淡去笑色的眼神勾著她的“繩子要握好,狐貍。”
“既然讓你拴上了,我就沒打算再交到別人手里。”
“”
操場外,隔了不到百米就是西門的保安室。
窗被人從外面叩響,打瞌睡的保安慌忙坐起,過去拉開了窗。外面站著個衣著襤褸的男人,手里提著臟兮兮的蛇皮袋,朝保安咧嘴,露出了滿口的黃牙。
“同志,跟你打聽個人,”男人不知哪的口音,眼神透著的精光叫人生厭,“就你們坤城最有錢的那大戶,游家,他們采訪里資助了個小女娃,就是在這學校里念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