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少女慢慢撐著起身,將校服脫去,她換上一條長裙,遮住了膝蓋上血糊糊的傷。
然后她下樓去。
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像只被拆了弦兒的木偶,捧著趙阿姨擔心地放在茶幾上的水杯,她抿了幾口,就嗆了幾口。
這一等就等到天色黑透。
到某一刻,別墅玄關的門忽然打開
沙發上的女孩僵了下。
水杯險些脫手,她一動沒動地,僵坐在最外面的離門口最近的沙發上,朝玄關扭頭。
游烈回來了。
白襯衫黑長褲被血色浸透,深淺不一,額上的傷做了清洗和處理,卻更顯得那張臉冷白蒼寂。
他低闔著眼,一身傷地邁出了玄關。
沒換的黑皮鞋踩過地毯,游烈進來,沒出一絲聲音。
夏鳶蝶不記得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屏息,她只是一語不發地望著他,看他走近,她覺得他應該會當她不存在,應該會就那樣走過去。
但游烈停下了。
沾著血的外套被他隨手丟棄,男生冷戾地垂低了眼尾,漆眸像是沒有情緒地掃過沙發上僵坐的少女。
倒是干干凈凈,還換了身長裙。
除了頭發扎成了長馬尾,眼鏡沒戴,裙子漂亮,好像和第一次見到的女孩沒有任何區別。
就算你把心掏給她,她也根本不會在意。
游烈垂眸,輕嗤了聲。
他慢慢蹲下身。
“夏鳶蝶,”游烈聲音啞得厲害,冰冷又沉戾,他卻笑著,也不在意唇角的傷泛青滲血,“你就不能裝一下,關心我么。”
“”
女孩唇瓣輕顫了下。
“游烈,”夏鳶蝶輕聲,跌下眼瞼,“你先上樓休息吧,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
“行。”
游烈啞聲笑了,他撐著膝,身影僵了下才慢慢起身。
黑漆漆的墨染進他眸里。
男生轉身,冷峻漠然地走出去兩步,然后長腿停下。
像是一絲再抑不住的情緒猙獰過他眼尾,撕開了那張冷冽寂然的外皮,他轉身,跨到沙發前,拎起女孩的胳膊,然后俯身
在趙阿姨的驚呼聲里,游烈將沙發上的少女扛在了肩上。
他轉身朝樓梯走去。
天暈地旋,血都沖進腦袋里了,夏鳶蝶眼前黑了下,失重感讓她差點暈過去。但到最后,她自己都沒喊一聲。
樓梯臺階離她好遠,地面越來越高,她想著摔下去可能要住加護病房。
一樓轉入平臺,平臺轉入二樓。
二樓又往上。
夏鳶蝶心顫了下,聲音仍是安靜的“游烈。”
“”
游烈像沒有聽到,繼續上樓。
“你忘了,”夏鳶蝶合上了眼,“你說過的,外人,不能上三樓。”
“是。”
游烈自嘲地嗤了聲笑,冰冷沁骨
“我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