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烈眸色一滯。
須臾后,他兀地笑了起來。
游烈偏過臉,一邊笑著一邊抬手松了松領帶結扣,連曳下的眼尾那點冷淡似乎都跟著消融。
他嗓音輕啞好聽,卻更寒徹地嘲弄“夏小姐的意思是我在被你拋棄過兩次后,還要犯賤似的關注著你么”
“”
話末時他眼尾沉戾掃下。
夏鳶蝶僵住。
喬春樹說的對。
七年不見,游烈身上那股子盛氣若是不遮不掩,幾乎能將人凌遲,還是凍得僵透了然后用眼神一片一片削下來的。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最該心虛的夏鳶蝶低落開眼眸,在他眼神挪開后才得以略微喘息。
游烈緩緩松開緊捏領帶結的指骨。
他沉眸,轉身走到車邊。
被驚住的顯然不止夏鳶蝶一個,戴著白手套的年輕司機大概是被方才聽到的游烈的措辭驚詫太過,震撼地看了夏鳶蝶兩秒,他才恍然回神,連忙給游烈扶住了后座自動打開的車門。
夏鳶蝶目送游烈坐進車里,想起什么,她快步走到車旁,等車窗降下“游總,那這次峰會的翻譯合作”
“貴司會收到郵件通知。”
靠坐車內的游烈沒往窗外旁落一眼,他睫尾半垂,壓著兩分冷淡難近的薄厲感“開車。”
“”
夏鳶蝶退后,等加長轎車從面前滑出停車位,然后駛入出口道,在盡頭處轉彎消失。
應該問題不大了。
夏鳶蝶想著,總算松了口氣,轉身往樓上走去。
拐角之后。
“停車。”后排那人兀地開口,音沉聲啞。
勞斯萊斯剎停在轉彎后的盲區里。
隔著車與承重柱的縫隙,轎車后排,游烈疊著長腿,冷淡倦怠地朝窗外抬眼,跟上那道時隱時現的身影。
他目光隨她游走,一直到她消失在電梯間里。
游烈仍未挪回眼。
“專職司機”攥著方向盤,從后視鏡里窺探的目光小心翼翼“哥,這就是嗯,傳說中的那位”
游烈沒有出聲,只沉默著。
他眼底像下起了場無聲的雪,人間萬緒都冰封其中,死寂也荒蕪。
開車的司機,同時還是游烈姨母家的表弟徐恪等了半天,終于有點變了臉色“哥哥你沒事吧”
“”
游烈從不知哪個世界的恍惚里醒神,他垂手,無意識地摩挲過無名指上的素色戒圈。
那是他刻入本能的動作,在她離開以后。
他自己都沒什么察覺。
想起何綺月的話,游烈僵住,垂眸,他看向抵在戒圈上的指骨。
淡淡望了幾秒,游烈闔低了眼“你看到了”
“啊我前嫂子嗎”徐恪大著膽子,“看到了啊,人長得確實挺漂亮的。”
“你猜,她這七年過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