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聲落后,他終于起眸望向兩人“卡在三級試車前,這么短時間內態度的突然變化,不可能沒有別的原因。”
“”
沉默的會議室內。
在老郭和老倪互相眼神交流十幾秒后,終于還是倪和裕輕咳了聲,開口。
“之前有不少投行朋友,和我聯系過,有過一些單方面的信息暗示,”倪和裕十分謹慎地措辭,“當然,畢竟只是一家之言,游總只要做個參考。”
游烈沒說話,屈起的指骨在長桌上輕輕一叩。
表示認同。
倪和裕斟酌著語氣開口“國內資本市場,目前最占鰲頭的,仍舊是仁科資本為首的金融集團。一部分消息說,目前仁科方面,對我們表示,持觀望態度。”
“仁科”
游烈停了幾秒,低頭輕緩地嗤了聲笑“我怎么不知道,現在國內投資領域,已經是他們何家的一言堂了嗎”
老郭在倪和裕的眼神敦促下,緩慢豎起五根手指。
游烈偏過臉,漆眸冷挑“”
“目前對國內資本的影響里,何家的態度,最多能占五成,”郭齊濤小心翼翼,“還有另外五成的態度,不姓何。”
游烈沒說話,眼神微晦。
他碎發垂低了些,像是無意識地,拿舌尖頂了下腮顎。
一點薄淡的戾意拓過他懶散垂低的睫羽。
郭齊濤的話聲也應勢,娓娓道出“跟您,同姓。”
“”
會議室里沉寂無聲。
今天的會議算是真正的核心高層會,連公司十幾位部門總都沒有參與,只有真正決策權的三人坐在這一個會議房間里。
大概是太空蕩了。
這還沒入冬呢,郭齊濤都覺著背后那小涼風,刮得颼颼的。
他默不作聲地抬頭,和對象的老倪對視了眼。
他倆都是開會前就商議過的,此刻的措辭也都盡可能溫和了,事實上外面,尤其金融風投圈里,傳得比這會議室中露骨得多
人人都說成也家境,敗也家境,如今heena科技的融資關鍵,恰恰捏在這位創始人的親生父親和未來老丈人手里。
若庚家不發話,那昔日游烈背后的靠山,現在就手拉另一座未來靠山,變成了壓在這位創始人肩上、也擋在heena科技坦途前的兩座大山。
郭齊濤加入這團隊比倪和裕還早,因此他也算是最為游烈叫屈的一個
他比外面那些不明真相只知嚼舌的人都清楚得多,游烈在heena科技團隊創業之初,就從未拿過游懷瑾哪怕一分的投資,初創資金都是他本科畢業后母親留給他的家族信托基金。
明明只是座空占虛名的靠山,如今變成了面前的攔路虎,還聯手外家做出一副逼人就范的態勢。
別說游烈了,郭齊濤年過不惑,還是旁觀都覺著窩火。
這位游董事長多少有些欺人太甚了。
“沒有其他原因要補充了”
游烈從椅里支起身。
他交相疊扣的十指松開,懶散地垂了下來,左手拇指微微勾扣,輕擦過無名指上的素圈戒指。
停了兩秒,那人長腿一撐,就從椅里站起。
“既然這樣,會就開到這兒。下午我不在公司,有事發信息。”
游烈顯然只是通知一聲,話說完的時候,那人已經快到會議室門口了。
老郭回過神,上身一抬“啊不留公司,那你下午去哪兒啊”
拉開門的修長指骨扣緊門把,游烈輕緩拉開,側身出去時留下了一聲冷淡的輕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