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烈仍是不慍,眉眼間情緒都懶怠下來。
他指骨抵著扶手一垂。
“游董不用和我賣這些關子,我來這兒,只是因為你有話要說,而我又不想把你和你的董秘助理們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
隨游烈話聲,他指骨懶散敲叩在軟椅扶手上。
那枚銀色戒指在無名指上,晃眼得很。
不止游懷瑾看見,連何得霈也注意到了,他面上仍是矜著笑,只是低眼掃過去,見一點白的眉峰隱約有皺起的傾向。
游懷瑾早就修煉成人精似的,一眼就察覺了。
“單身多少年了,戒指還戴在無名指上,你是一點規矩都不講。”
“單身”
游烈一抬左手,望著指骨上的戒圈,他冷淡笑了“我和她的事,難道不是你聽到后故意壓下去的”
游懷瑾沉了沉眉“我怎么不記得,什么時候同意過你們的事了。”
“因為不需要你同意。”
“我不同意,誰敢讓她進游家的門”
“”
游烈眼尾一抬,眸里起了點戾色“游家是你家,不是我家,她要和我結婚,邁進我們的家門就足夠了。”
游懷瑾面色陡沉“我還以為你是學聰明了才知道過來,既然你還是執迷不悟,那還來干什么”
“第一件事我說過了,我來聽你說你要說的話。”
游烈冷冰冰地睨著他“本以為會有什么新意可惜這么些年了,還是翻來覆去的陳腔濫調,一成不變,永遠透著股令人生厭的陳腐味道。”
游懷瑾惱火地瞪著游烈。
偏偏顧忌何得霈還在旁邊,他又不便和自己的親生兒子撕破臉。
“第二件事,把我要說的話,當面跟你講清楚。”
游烈一扶椅柄,直起長腿起身。
他側垂下眸,居高臨下而冷漠睥睨地望著游懷瑾“今年年底,最遲明年,我會和她訂婚。”
“你敢”游懷瑾怒而抬眼。
桌旁,何得霈輕瞇起眼,若有所思地掃向父子二人。
游烈冷淡嗤聲“我說了,我只是來通知的。既然你不想聽,那剩下的我也不必和你白費口舌。至于我敢不敢,游董不如拭目以待。”
他說完轉身就走,剛出棚下,又想起什么,游烈回過身來。
迎著今日燦爽晃眼的日光,那一頭漆黑的碎發猶如曝成了耀目的燦金,只是那雙眸子卻漆寒“你不用再枉費心思遮掩阻攔她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地方,我會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我未來的合法妻子,是她,也只可能是她。”
“”
話聲落下,游烈懶得再去看游懷瑾什么反應。
他轉身踏上球車。
廣袤的高爾夫球場里,球車漸漸遠去。
遮陽棚下。
何得霈靠在軟椅里,微微傾過身“老弟,我可是信任你,也相信你對你兒子的了解判斷,這才站在你這一隊的。你不會讓我這職業生涯最后一隊,站翻了船吧”
游懷瑾兩三次呼吸間,情緒已然穩下。
他笑著轉回來“翻船何董這話從何說起”
“我聽了你的斷言,說游烈最后一定會答應你這個當父親的條件,促成融資,這才壓得下公司股東和其余幾家資方,說服他們只是暫緩投資,不會被別人捷足先登的。”
何得霈停頓,回頭,瞇眼看向那輛遠去的球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