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訂婚。”
游烈糾正,隨手擱下了腕表,含笑將戒指取出,勾起夏鳶蝶的手,戒圈在他指節間,呼應著另一枚的光,輕晃了晃。
他也曳著笑意抬眸“或者,你愿意一步到位,我打電話,讓他們立刻開始設計定制婚戒”
“別,一個一個來。”夏鳶蝶慌忙拽住要轉身的游烈。
“那這算是,答應了”
游烈低頭,眼神輕晃,他語氣像是漫不經心似的玩笑,但抵著她的冷白修長的指骨卻帶一點顫。
他低垂著眼,一點點,小心翼翼將戒圈推上她中指。
夏鳶蝶察覺了,但沒拆穿,等游烈給她戴上,她才抬手在眼前看了看,然而豎在臉頰邊“好看么。”
游烈深望著她,背光的眸里像是山影在夜色里搖晃。
“好看。”
他聲音不知道什么時候啞下來的。
于是再難遮掩,游烈狼狽地低闔下睫,帶著顫音的笑起來,他虔誠地低下頭去吻她的指尖,向下,一直吻到那枚戒指上
“夏鳶蝶。”
游烈低聲念她的名字“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好久,我等過無數個夢里的夜只有今晚不是夢了,對么”
夏鳶蝶眼前被潮濕模糊,但她真心又難抑地彎起唇角,望著他笑。
“嗯,不是夢。”
游烈垂手,與她十指相扣,兩枚銀白色的戒指依偎在一起,慢慢貼緊,垂下。
游烈扶住她頸后,情不自禁地低頭吻她。
月色在小窗外起了清影。
方桌在柔軟醺黃的燈影下輕輕地吱呀。
像是一片在溫柔的海浪里被慢慢推起又輕輕落下的小舟,影子在海浪里被托到離星星最近的地方,又被翻涌的潮水沒過。
夏鳶蝶在某個間歇里抱著游烈,望著他從未離開過無名指的戒圈,忍不住拿指尖輕輕摸過它。
“既然是訂婚戒,為什么你戴在無名指上,”夏鳶蝶抬手,望著自己中指上的,“不是應該戴在中指么。”
“因為我知道,我的結局在誰那里。”
游烈輕吻著她纖細的頸,到下頜,再落到她唇上,他漆黑的眸子望著她,像要將她吞沒,然后長睫闔上。
“七年前我就已經選定了,蝴蝶。”
“”
夏鳶蝶輕顫。
她被他抱進懷里,生理性的淚霧里好像又想起她在某個圖書館中見到的那一幕,她忍不住咬上他肩頸。
“你就真的,沒有一次動搖過、想忘了我么。”
“”
一聲輕嗤。
然后是溫柔的海面忽然翻覆,驟然掀起的海潮兇猛地撞上礁石。
游烈吻住夏鳶蝶的唇,將她嗚咽咬碎,吞盡。
在那七年里,游烈曾經真地以為,忙碌到窒息的學業和工作,或許會讓他短暫地忘記她,哪怕一刻。
但他錯了。
他在無數個角落,無數個影子里,無數個桌旁,無數個樹蔭下,無數個他走過的地方,看見了抱著書、朝他回眸莞爾的少女。
是他錯了。
愛意葳蕤,像瘋長的野草漫過心底無邊的荒蕪與天際。
他在每一場夢里,追逐一只蝴蝶的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