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鍋里面,是皂角堿性溶液。”
在張銘和錢昊良兩個人依舊有些怪異的眼神中,向南一臉淡然,介紹道,“我在里面還添加了桂皮、蜂蜜、白芨等一些其它材料,再將補紙融入其中,重新化紙為漿,再用紙漿來修復書頁或者畫芯上的破洞,壓平之后,幾乎看不出修補的痕跡。”
張銘沉吟片刻,總算是理智回歸,他問道:“向專家,這種方法可靠嗎?”
向南點了點頭,道:“可靠。我已經用這種方法,修補了一幅慈禧太后的《大富貴》。”
錢昊良臉色有些凝重,又帶著點興奮,他有些遲疑地問道:“向專家,我感覺這方法,有些像我們京派絕技‘珠聯璧合’。”
“……”
向南臉色一滯,我這是打算不說是京派絕技的,怎么這么快就被人猜到了?
轉念一想,又明白了過來,錢昊良本來就是正統的京派傳人,“珠聯璧合”雖然失傳已久,但多多少少會有一些蛛絲馬跡留下來,被他猜出來不足為怪。
但是,你猜歸你猜,反正我不承認。
張銘卻是一臉驚奇,看著錢昊良問道:“你怎么知道的?“珠聯璧合”不是已經失傳很久了嗎?”
“失傳了是沒錯,但是我們京派還是有典籍記載了一些蛛絲馬跡的。”
錢昊良凝眉回想了片刻,說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典籍上記載的內容,大致的意思是,把紙放在鍋里和天然堿性溶劑混合,加入顏色后熬成粥狀,修補蟲蛀的書籍沒有任何痕跡。”
“就這么一句話?”
張銘聽了,有些不以為然,嗤笑道,“你這記載也沒配方啊,怎么能確定向專家的就是京派絕技‘珠聯璧合’?”
錢昊良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是猜測而已,再說了,就算向專家重現了京派絕技‘珠聯璧合’,那也是他的本事,別人也不可能據為己有。”
“這是我自己在修復古書畫的過程中,琢磨出來的一種方法。”
向南面不改色,這時候也插話道,“這種方法對于紙質文物的修復效果很好,而且還能大大縮短時間。我把你們叫過來,就沒打算隱瞞,越多人學會,能夠被修復的文物也就會越多。”
張銘呆了一下,隨即大喜:“向專家,你的意思是,要把這種修復手法公開?”
“要公開?”
錢昊良的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他說道,“向南,我不建議你公開!”
這個時候,他也是顧不得什么了,連向專家都不喊了,反正他跟向南之間關系很熟,平時也是喊名字的。
張銘脫口而出:“為什么?”
向南也是一臉不解地看著錢昊良。
公開不好嗎?大家都受益啊!
而且,大家都學會了這種修復手法,修復文物的時間也會縮短很多,效率都會提高不少。
對于挽救文物,不是更好了嗎?
“向南,你別忘了,這可是你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修復手法!”
錢昊良一臉嚴肅,渾然不像平時那么和藹可親,他說道,“按照我們老一輩的說法,這手藝就是你向南的獨門秘技,你要傳,也是傳給你的徒弟或者未來的孩子,怎么能隨隨便便就公開出去了呢?”
“如果按照現在時髦的說法,你擁有這種修復手法的完整知識版權,你公開出去了,那就什么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