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向南也許就是發現了這種不同,所以才會對自己仿制的金毫斑紋不滿意,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他還沒有做出那種靈動的感覺來。”
說到這里,江易鴻頓了頓,這才問道,“聽明白了嗎?”
“嗯嗯,聽明白了,謝謝師伯。”
方玉婧茫然地點了點頭。
實際上,她聽得似懂非懂,金毫斑紋就是胚體里的鐵元素在高溫燒制過程中,析出來后冷卻形成的,這個她懂。
可是江易鴻說的那些靈動啊,生命力啊什么的,她聽不懂。
一個瓷碗上面的斑紋而已,還能看出靈動不靈動的?
還有,那個生命力又是什么鬼?
完全不懂有木有?!
雖然不懂,但這不妨礙方玉婧對向南越發地敬佩。
也許就是這種精益求精的工作態度,這種對自己近乎嚴苛的要求,向南才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里,熟練掌握古陶瓷修復技藝的吧?
或許,他在古書畫修復一道上,也是這么要求自己的,這才能在眾多年輕的修復師中脫穎而出,獲得修復國寶《千里江山圖》的機會,然后成功晉級國家級專家的。
像他這樣的人,成功才是理所當然的。
不成功,反倒讓人覺得奇怪了。
在這一刻,方玉婧心里暗暗下了決心,回之江之后,自己也要對自己嚴格一些了。
在之江,自己也許算得上是個天才,可跟向南比起來,那真的是差太遠了。
再不努力,只怕會被人越甩越遠。
三個人在修復室外面站了一會兒,就下樓吃晚飯去了。
方玉婧還有點依依不舍,這都還沒看完呢,怎么就走了呢?
可現在已經下班了,老師和江師伯都要走了,她也只能跟著一起走。
三個人離開之后,一直躲在修復室里假裝認真工作的小喬和老戴這才松了一口氣。
搞什么嘛,這都下班時間了,還拖著江主任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影響我們下班事小,要是累著我們江主任,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真是不懂事!
這種女人,再漂亮也不能要,一點也不知道照顧別人的感受!
太自私了!
小喬一邊飛快地收拾干凈自己的工作臺,一邊在心里嘀咕著。
老戴則是哼著小曲兒,笑呵呵地對小喬說道:“這女人誰呀?看起來,挺有來頭的嘛,咱們主任她都認識。”
“誰認識她呀,傻乎乎地在門外站了一下午,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妞似的!”
小喬瞥了老戴一眼,嘀咕了一句,然后繼續低頭收拾東西。
老戴也不在意,笑了一笑,沒在說什么,臉上卻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
這丫頭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暴躁期。
女孩子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收拾干凈工作臺,又將沒有修復完畢的古陶瓷放入柜子里鎖好,兩個人就一前一后離開了修復室。
至于依舊伏在工作臺前忙碌的向南,他們當沒看到。
加班狂魔嘛!
他加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哪天要是不加班了,那才真是嚇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