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右邊,一整面墻壁,全都被原木色的書架給擋住了,上面格子里,則是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
左邊的墻壁上,則是掛著幾幅書畫。
向南只是瞄了一眼,這些書畫真跡倒是真跡,不過最古的也只是清末的畫,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他看了一圈,沒看到項元汴的畫,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劉劍平。
“向專家稍等,我把畫取來。”
劉劍平一邊往書架的方向走去,一邊笑道,
“我這人有點附庸風雅,平日里沒事就喜歡看看書,看看畫,前段時間到香江出差,正好碰上個小拍賣會,就拍了明代大收藏家項元汴的一幅畫,誰知道掛在墻上還沒來得及欣賞,就被我那淘氣的女兒給撕破了。”
說著說著,他就從書架下方的抽屜里,取出來了一個袋子,然后拿到沙發前的茶幾上,小心翼翼地將畫取了出來。
劉劍平看了看向南,試探著說道:“這幅畫大部分還是完整的,就是下面一點有些碎,我也不懂修復上的事,所以就把所有能找到的碎片都收集起來了。”
“嗯,碎片也是有用的,要是扔掉了,就得補筆,實際上還是跟原畫有區別的。”
向南點了點頭,對劉劍平的做法表示贊賞。
有些人不懂,看到畫碎了,就直接把碎片給扔掉了,如果只是一點點還好一些,如果多了,你讓修復師怎么修復?
修復師補筆,那也是根據原作的畫意、筆意來的,可不是憑空生造。
站在一邊伸長了脖子在看的朱熙,聽得一腦袋漿糊,古畫碎了也能修復?
還有,那個補筆是什么玩意兒?
說得太深奧了,他幾次張了張嘴,看到向南一臉嚴肅的模樣,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
咱啥也不懂,咱也不敢問啊。
無知真可悲啊!
劉劍平將古畫在茶幾上攤開,又將幾塊比較大的碎片按照原樣擺好后,這才說道:
“大概就是這樣了,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都在這袋子里了,麻煩向專家看看,這畫應該能修復的吧?”
“可以修復。”
向南看都沒看,直接就給了劉劍平答案。
只是撕破了而已,這比那些因為保存不善,整幅畫作都脆化成碎片的情況好修復得多了。
完全不是問題。
說完之后,他也顧不得去看劉劍平和朱熙的反應,低下頭開始認認真真地看起了項元汴的這幅畫作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頓時讓他頗有些哭笑不得。
項元汴的畫,果然像傳說中的那樣,親自題跋,而且就像他蓋章一樣,根本就不嫌多。
這幅畫名叫《精忠柏圖》,是一幅立軸。
畫面之上,一株枯萎的柏樹樹干,從左下角斜刺向上。
這柏樹盡管已經枯萎了,但樹干上伸向各處的樹枝,卻是筆直有力,給人一種不屈不撓的感覺。
而項元汴的題跋,就題在了畫面右側的中部位置,足足有一百三四十個字之多。
當然,歷經數百年,這畫面之上的題字,顯然不止這一處,清代的書法家王文治也題上了:乾隆丁酉夏六月夢樓王文治觀于快雨堂中。
這題字,跟“某年某月某日,王文治到此一游”實際上差不多,反正沒什么實際意義。
另一個人,則是王世禛,也叫王士禎,清初的詩人,文學家。
他在畫面左邊,跟項元汴題跋相對的位置上,“duang!duang!duang!”寫了一首詩,不愧是清初杰出的詩人,寫了56個字。
三個人的題字,就把這株枯萎的柏樹給“包圍”了。
除此之外,在畫面外的空白處,還有三條長題字,估計這是后來的收藏家給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