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我還得回房間想想論文的事呢。”
“哦,對。”
一說起正事,江易鴻也正經了起來,他正色道,“都忘了你大四了,過了年沒多久,你就得畢業答辯了,本科畢業論文還是要好寫一點,但也不能瞎寫。”
說到這里,他自己都笑了起來,“當然了,你好歹也是古書畫修復專家,瞎寫是不可能的。”
“老師,我說的不是畢業論文。”
畢業論文,他早就寫好交給孫福民了,像這種事情,孫福民比他都還要著急,上學期剛開學沒多久,就催著向南要了。
“我是打算寫一篇《兵馬俑彩繪保護對礦物顏料古畫修復的啟迪》。”
向南仔細斟酌了一下,這才說道,“這次在兵馬俑博物館里學習的時候,發現兵馬俑彩繪保護技術十分先進,像殘片上面的彩繪起翹、空鼓、酥化等一系列問題,這里都有著一套十分成熟的處理手段。”
“而咱們華夏的古書畫,尤其是那些使用礦物顏料的古畫,也會出現顏料酥化、掉粉等現象,有些情況還都不是很好處理,所以我想從這個方面作為切入口,寫一篇小論文。”
不管是孫福民,還是劉其正,都在不同的場合里,多次對向南提起過論文的重要性,向南也沒有將兩位老人家的話當作耳邊風。
事實上,到如今為止,他已經在金陵博物院主辦省級期刊的《東南文化》、以及國家級期刊《文物修復與研究》上各自發表過一篇論文了。
在《東南文化》上,發表的是國寶《千里江山圖》修復過程概述。
這一類的文章,實際上沒有太新鮮的觀點,能發在《東南文化》上,主要還是因為向南是《千里江山圖》的主要修復者,視角比較獨特。
另外一篇關于向氏“珠聯璧合”古書畫修復技術的文章,則相對比較重磅一些。
向南經過一個星期的打磨之后,又經過老師孫福民親自操刀修改了個七七八八,最后發表了在《文物修復與研究》上。
至于如今在構思的這一篇,如果能夠寫出來的話,應該算是向南的第三篇論文了。
“這個想法很有新意,這一類跨類別的論文,也只有兩類文物修復都精通的人才能寫得出來了。”
江易鴻聽向南說了個大概,心里面已經有了些想法,他一臉欣賞地看著向南,笑著說道,
“對于古畫的修復,我就不是很了解了,但對于兵馬俑彩繪保護技術,當初我也是參與了研究討論的,對于這一點,我還是有發言權。”
“你自己先好好構思一下,爭取在年后拿出個初稿出來,到時候再拿給我和孫福民看看,爭取再上一篇國家級期刊。”
說著,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對向南笑道,“我就先不跟你說了,茶館那邊的幾個老家伙估計都等急了,你自己玩吧。”
江易鴻說完,就趕緊轉過身去,急匆匆地離開了。
這學生,什么都好,就是太鉆了!
天天不是修復文物,就是想論文,現在可好,連跨類別的課題都搞出來了。
這讓我怎么教?根本就教不了啊!
還是趕緊溜去喝茶好了,要不然博學多才的人設估計要崩塌!
“哦,老師早點回來休息,別熬太晚了。”
江易鴻走后,向南這才沖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
一直等到江易鴻上了車,車子開出去了,向南才暗自慶幸不已。
哎呀,總算找了個理由不用跟著去了。
我一眼就看穿了,這哪里是去喝茶,分明是想帶我去相親。
幸好我機智,說要回去想論文。
不過,這論文……好像有點難搞啊。
哎,找個理由而已,我怎么給自己挖了這么大一個坑?
這下子……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