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說走就走,很快就來到了文保中心一樓的那間新裝修不久的壁畫修復室。
這間壁畫修復室裝修所用的材料基本上都是環保材料,雖然才裝修不久,但里面并沒有什么刺鼻的味道。
趙宣海和陸勇江等人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看到里面擺著一塊塊包裝得嚴嚴實實的壁畫,而在修復室正中間擺放的陳列臺上,則是同樣包裝嚴實的壁畫臨摹圖。
“打開看看。”
趙宣海笑著朝身后的陸勇江等人示意了一下,立刻便有兩位年輕人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將壁畫臨摹圖外面的包裝給拆開了來。
哪怕這只是壁畫臨摹圖,哪怕事先早已認定莫小萱所繪的壁畫臨摹圖“不怎么樣”,趙宣海團隊中人也都是謹慎對待,生怕一不小心就將這臨摹圖磕著碰著了。
這是一個優秀團隊必須具備的素質。
幾分鐘之后,兩幅壁畫臨摹圖被拆掉了包裝,平放在了陳列臺上,趙宣海只是看了一眼,一直掛在臉上的淡淡的微笑迅速收斂了起來,神情變得極為嚴肅,抬頭看了看身邊同樣表情的陸勇江,問道:
“這壁畫臨摹圖怎么樣?”
他雖然是壁畫修復專家,但并不擅長臨摹壁畫,但這一眼看過去,連他也覺得震撼,仿佛自己看到的不是臨摹圖,而是壁畫真跡。
“沒看到壁畫真跡,不好說。”
陸勇江深吸了一口氣,又說道,“不過單看這臨摹的技法和上色的純熟程度,我不如她。”
“我不如她”——單是這四個字,就讓趙宣海覺得牙疼了,他砸了咂嘴,像是對別人說,又像是自言自語般低聲說道:
“莫小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不對,這肯定不是莫小萱臨摹的。”
趙宣海很肯定地搖了搖頭,一個人的臨摹水平,尤其是年輕人的臨摹水平,是會隨著年歲的增長而逐漸進步的,可絕對不可能一下子進步這么多,連陸勇江都自認不如,那就不止是差一點了,絕對是差了很多,所以他連掙扎的勇氣都沒有,直接就棄械投降了。
“葛東河的團隊里,肯定還有個很厲害的壁畫臨摹師,絕對是超過了專家級的。”
“可問題是,他上哪兒找這么厲害的臨摹師來給他臨摹壁畫?”
陸勇江的眼里也是滿滿的疑惑,超越專家級,那就是大師了,國內的壁畫臨摹大師也就那么幾個,而且年齡起碼都是六十往上了,哪一個博物館不是將他們被當成寶貝一樣,都恨不得供起來,怎么可能會舍得讓他們長途奔波,到荊楚下面的一個縣城里的無名古墓里去臨摹壁畫?
這又不是什么王侯將相的墓葬壁畫!
“想不通就不用想了,葛東河和他的團隊不都已經回來了嗎?”
盡管被這些壁畫臨摹圖給震住了,但趙宣海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他擺了擺手,說道,“咱們到會議室里去,跟他們見個面就知道了。”
“嗯,那就走吧。”
平日里一向很穩重的陸勇江點了點頭,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說道,“我也想見識一下這些大師級的人物。”
兩個人說話的工夫,團隊中的那兩位年輕人又小心翼翼地將已經打開的壁畫臨摹圖的包裝,重新給封裝好了。
大師級的壁畫臨摹圖,已經相當于“準文物”了,他們也不敢將它們這么隨意地暴露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