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還有好幾件指定要你修復的古陶瓷器呢。”
“去看一下我老師,有點事。”
向南回過頭來,笑著說了一句,“今天不做事了,休息一下,明天開始干活。”
說完,他就轉身下了樓。
遠遠的,還聽見姚嘉瑩的聲音在嘀咕,“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工作狂也舍得休息?”
向南笑著搖了搖頭,推開門又走了出去。
來到文保中心大樓二樓的古陶瓷修復中心,向南習慣性地往右手邊的大修復室里看了看,里面還是只有小喬和老戴兩個人。
此刻,他們兩人正坐在自己的工作臺前,認真地修復手中的古陶瓷器。
向南想了想,還是沒有推門進去打擾他們,而是徑直往走廊最里面的主任辦公室走去。
來到辦公室門前,他伸出手輕輕敲了敲門,聽到里面傳來“請進”的聲音后,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是向南啊!”
江易鴻正坐在沙發上燒水泡茶,抬頭看到向南進來了,一臉慈祥的笑意,他抬手指了指對面的空沙發,說道,“來,坐下喝杯茶。”
說著,他便端起正燒開的水,用鑷子夾出一只小瓷杯來,用開水沖泡了一番,然后倒了一杯已經泡好的茶水,端到向南的面前。
“謝謝老師。”
向南坐在沙發上,躬了躬身,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一股苦澀的味道直沖口腔,苦味之后,便泛起了淡淡的清香,感覺心里的躁意都消掉了不少。
“剛從荊楚回來?”
江易鴻看著向南,淡笑著問道,他看得出來,向南比之前去荊楚時,黑了不少,但整個人看起來卻是更精神了。
他這一趟外出,應該收獲不小。
“嗯,剛下飛機,回了一趟工作室,然后就到這里來了。”
向南笑了笑,隨后又說道,“在荊楚那邊時,我寫了一篇論文,想請老師把把關。”
“哦?是關于什么的?”
江易鴻挑了挑眉,還沒等向南回答,他又說道,
“我都忘了告訴你了,你之前的那兩篇論文,《宋代曜變天目盞曜變斑紋仿釉機理探尋》和《宋代兔毫建盞中的兔毫仿制研究》,寫得都還不錯,曜變天目盞的那篇,已經確定發表在《文物修復與研究》上了,另外一篇關于兔毫建盞的,預計發表《陶瓷學報》上。”
《文物修復與研究》,是華夏文物學會文物修復專業委員會的會刊,屬于國家級期刊,說起來,向南還是文物修復專業委員會的專家委員呢。
《陶瓷學報》,則是西江省景市陶瓷大學主辦的的陶瓷類專業學術期刊,屬于省級重點刊物,中文核心期刊。
“哦。”
向南點了點頭,對于論文發在哪兒,他并不是太在意,他說道,
“這次在荊楚時,觀摩學習了一番陜省博物館壁畫修復專家葛東河修復壁畫,因為葛專家抵達荊楚之前,這些壁畫就已經因為接觸到空氣而開始出現剝落的情況,所以,我嘗試著用兵馬俑彩繪保護技術,來保護壁畫,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這個事,我早知道了,你戴老師還專門來找過我,擔心你會貪多嚼不爛,想讓我勸勸你呢。他不如我了解你,你放心大膽地去做就好了。”
向南剛說到這里,江易鴻便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擺了擺手,打斷了向南的話,說道,“對了,你說的論文呢?題目是什么?”
“題目是《兵馬俑彩繪保護技術在壁畫保護中的應用》。”
向南心里涌起淡淡的感動,一是因為老戴是真心為自己好,他找江易鴻說這個事,是覺得他勸不動自己;二是因為江易鴻對自己的信任,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會支持自己。
當然,他知道在背后關心支持自己的人里面,并不只有江易鴻一個人,還有孫福民,還有劉其正,還有閆思遠等一幫老前輩。
如果自己不做出點成績來,豈不是辜負了他們的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