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拿去拍賣,自然要保證品相完好,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件古董是曾經修復過的。
就像國立圖書館的那幅《圓明園四十景圖》,不接筆只全色,細看之下,畫面殘缺不全,估計沒有哪個愛好古書畫的人,愿意花費高昂的價格,將它帶回家。
加利特笑了起來,他一臉輕松地問道:“那么,向先生打算先修復什么哪一件文物?”
“古畫。”
向南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蘇軾的《木石圖》。”
之前就已經說過,蘇軾的《木石圖》、王蒙的《稚川移居圖》和趙孟頫的《致郭右之二帖卷》手卷因為就在失火現場,畫紙在高溫之下雖然沒有自燃,但已經脆弱不堪,如果不是被自動滅火系統的水淋了一遍,早就燒成灰了。
在這種情況下,只能盡快更換命紙和覆背紙,否則的話,等到原畫紙上的水分干燥之后,估計一碰就碎了。
“好,我馬上派人送下來。”
加利特點了點頭,就要轉身出去吩咐下人將畫送下來。
“等一等。”向南連忙喊住了他,快走幾步來到他的身邊,說道,“我自己去取,這三幅古書畫,已經脆弱不堪了,稍有意外,可能就毀了。”
向南帶著鄒金童,跟在加利特的后面,一道上了三樓,那幅蘇軾的《木石圖》就放在最靠外面的一張桌子上平攤著。
向南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塊薄木板,一頭平放在桌子上,另一頭讓鄒金童端著,他自己則伸出雙手,捏住那幅《木石圖》的兩端,先是輕輕抬起來,發現這古畫并沒有黏在桌面上之后,才輕輕地沿著桌面,拖到了木板之上。
“這下可以了。”
將《木石圖》轉移到了薄木板之上后,向南長舒了一口氣,對站在一旁的加利特說道,“加利特先生,我們下去吧。”
說著,就抬起薄木板的另一頭,像是抬擔架一樣,和鄒金童一起將這幅《木石圖》送到了二樓的修復室里。到了修復室,向南又這將《木石圖》平攤到了大紅長案之上。
將《木石圖》放在長案上之后,向南轉身看了看加利特,說道:“加利特先生,我要開始工作了。”
向南交代這一聲,意思是,你要留在這里看我做事也可以,但不要發出什么聲音影響我工作。
加利特自然聽得懂,他抬了抬手,笑道:“好,向先生請便。”
向南朝他點了點頭,拿過一個大臉盆,倒上開水放著,然后轉身從工具柜里拿出一條全新的羊毛巾來,準備開始清洗畫作。
博物館里的貴重文物如蘇軾《木石圖》、王蒙《稚川移居圖》等,其實都是安置在玻璃展柜之中的,展柜玻璃實際上都是定制的,采用了夾層技術,安全性很高,而且也能防火防水。
因此,《木石圖》、《稚川移居圖》等貴重文物在展柜中并不會因為失火的原因,而變得臟污不堪,只是在轉移的過程中,落了少許的黑灰,再被水淋了一遍之后,就變成了一個大花臉。
像這種新近形成的臟污,并不難處理,用清水淋洗幾遍,就足夠了。
看著向南毫不猶豫地將浸透了水分的羊毛巾,放到木石圖上方,任由清水從毛巾里淋到價值高達4億多元的《木石圖》上時,加利特臉上的肌肉都開始抽搐了起來。
這東方小子,還真是一點也不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