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快過年了,這條人氣本來就顯得有些少的古玩街上,如今更是人影寥寥,偶爾有一兩個人經過,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連停下來看一眼的人都沒有。
管他呢,反正以后很長一段時間里,自己都不會在這里開店營業了,留住這家店面,也只是讓自己偶爾回來時,有個落腳的地方罷了。
“說得也是。”
老孫呵呵一笑,緊接著又語重心長地說道,
“曉鷗啊,別嫌你孫叔多嘴,我跟你老爸怎么說也認識了那么多年,也是看著你長大的,所以啊,還是要勸你一句,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可不能再這么混下去了,這店要是開不下去,就趁年輕去學門手藝,好歹也能養活自己……”
“哎喲喂,這不是曉鷗嗎?這么長時間沒見你了,你都跑哪兒瀟灑去了?”
老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給打斷了,他轉頭一看,只見古玩店最大的老板吳德興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自己,繼續說道,
“孫叔啊,人家曉鷗可是要做古書畫修復大師的人物,等學成了,修復一幅古畫就能到手幾十上百萬的,您讓人家去學門手藝養活自己,這不是埋汰人家曉鷗嗎?”
老孫沉著臉不說話。
這吳德興家里,從祖上開始就是修復古書畫的,其修復技藝承自蘇派,在廬州這一帶都很有名氣,很多收藏家、古董商都愿意將手上的古書畫交給他們吳家來修復。
如今,吳德興老爸年紀大了,就將店里的業務全都交給了吳德興來打理。
按理說,這樣一個人物,應該不會跟汪曉鷗有什么交集,可偏偏不知道為什么,這吳德興總跟汪曉鷗作對,每次碰見時,都要冷嘲熱諷一番。
“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啊,曉鷗?”
吳德興臉上泛著笑意,看著汪曉鷗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又問了一句。
“啊?哦!”
汪曉鷗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笑著說道,“我哪有你吳老板這么大的能耐,動動手就能賺個幾十上百萬的,我是去了趟魔都,在那邊找了個糊口的工作而已。”
“真的?”
老孫一聽高興了,汪曉鷗愿意走出去找活干,這總比死守在這老街上要好得多了,他一臉欣慰地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能讓曉鷗看上眼的,肯定是很了不得的地方。”
吳德興不動聲色地輕笑了一下,說道,“那地方應該也是修復文物的吧?別的單位,咱曉鷗肯定看不上眼,修復一件文物,起碼得幾百上千萬了吧?少了肯定不行啊,那可是魔都。”
“幾百上千萬?”
汪曉鷗抬手撓了撓頭,似乎是想了一下,隨后平淡地說道,“元旦前一段時間,我們老板在F國幫一家私人博物館修復了半個月古董,修復費用也不算太多,帶回了兩三件國寶級古書畫,總價值大概1個多億吧。”
“1個多億?!”
老孫哆嗦了一下,他飛快地心算了一下,好像自己一輩子也賺不了這么多錢。
“多,多少?修復費1個多億?”
吳德興一下子也被嚇住了,緊接著,他反應了過來,冷笑道,“厲害了啊,汪曉鷗,去了一趟魔都,連吹牛都吹大了。兩三件國寶級古書畫?價值1個多億?你以為你老板是誰?”
“我的老板是向南啊。”
汪曉鷗裝作一副吃驚的樣子看著吳德興,說道,
“你不知道?國家電視臺剛剛播過的‘大國工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