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言點了點頭,又對閆思遠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先看看這尊青銅張仙像的修復情況。”
“你這老頭,還不信我。”
閆思遠笑著搖了搖頭,對向南說道,“咱們不用理他,喝茶喝茶。”
幾個人剛聊了幾句,薛子言就將手里的青銅人像往茶幾上輕輕一放,長嘆一聲道:
“老閆說得不錯,這尊青銅張仙像修復得的確是精妙非常,可笑我這井底之蛙,居然還不相信。”
向南一聽,連忙笑道:“是閆老爺子抬舉,薛老爺子你就別笑話我了。”
“小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薛子言搖了搖頭,說道,“謙虛是咱們的美德,可太謙虛就是虛偽了。”
“哈哈哈,說得好,向南,你可別謙虛了。”
閆思遠哈哈大笑起來,指著薛子言對向南說道,“老薛沒別的優點,就是喜歡實話實說。”
“老閆這話我最愛聽。”
薛子言也笑了起來,他轉過頭來對向南說道,“我跟老閆也是幾十年的朋友了,以后要是麻煩到你,小向可千萬不要推辭。”
“薛老爺子這是哪里話。”向南笑著說道,“只要能幫得上,我絕無二話。”
薛子言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向南又陪兩位老爺子說了一會兒話,一直到坐在身旁的閆君豪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該去看房子了,他這才借故告辭離開。
從別墅里出來,閆君豪很快就將車子開了出來,等向南坐進副駕駛室以后,他一踩油門,車子就往前躥了出去,很快就駛出了小區,匯入了車流之中。
“我真是佩服你。”
閆君豪一邊開車,一邊瞄了向南一眼,笑著說道,“跟兩個老頭子都能聊得那么開心,換作是我,估計也只有坐在一邊聽著的份。”
“我也不想啊。可我身邊的同齡人,除了公司里的那些同事以外,大部分開口閉口不是‘吃雞’,就是‘打野’,這些東西我到現在都沒搞懂是什么意思。”
嘆了一口氣,向南臉上少見的露出了些許孤獨感,他轉頭看了看閆君豪,問道,“我的青春會不會太沉悶了?”
“嗯?應該不會吧?”
閆君豪愣了一下,他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向南會扯出這個話題來,他想了想,說道,
“只是你現在站的位置太高了一點,能跟你平視的,大多是文物修復專家一級的人物,可那些人又年紀偏大了一些,所以你才會覺得沉悶。可在我們這些人眼里,你的人生必定耀眼,跟沉悶是扯不上邊的。”
“那也不是我想要的。”
向南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
“我只是想安安靜靜修復文物罷了,至于名聲、地位,很重要嗎?等我百年之后,這些都會化為塵煙。可我修復的那些文物,才是能夠一直流傳下去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