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先為雙方互相介紹了一番,然后才對許弋澄和姚嘉瑩說道:
“田間先生是米國弗吉尼亞州立博物館的古陶瓷資深修復師,從明天開始,他會在古陶瓷修復室進行為期三個月的進修,到時候,麻煩許總和姚主任給安排一下。”
“麻煩許總和姚主任了,以后請多多指教!”
田間說著,又站起來朝著許弋澄和姚嘉瑩鞠了一躬。
“田間先生客氣了,以后咱們互相交流。”
姚嘉瑩笑了笑,沒說話,許弋澄卻是一臉熱情,他說道,
“倭國古陶瓷修復技術,不僅吸收了華夏古陶瓷修復方法,也融合了現代西方修復方法,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古陶瓷修復技藝,我們正需要田間先生這樣的專業修復人員來交流技術。”
幾個人聊了一陣,向南等人又帶著田間在古陶瓷修復室和其它修復室里參觀了一圈。
田間看著向南的公司里,人員齊備、檢測設施先進,忍不住贊嘆道:
“向桑真是年輕有為啊,我像您這么大年紀時,還在跟著師傅學習古陶瓷修復技術呢,真無法想象您居然能帶領這么龐大的一個隊伍!”
“機緣巧合,機緣巧合罷了。”
向南一邊領著田間回休息室,一邊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公司里的這些人都是有心上進的修復師,我原本的打算也只是將手中的一些技術傳出去,結果帶著帶著,就組建成了一個公司了。”
“向桑實在是……”
田間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向南的這種做法。
不過換個角度來考慮,他的心里面卻是對向南公司里的這些文物修復師們十分羨慕。想當初,自己在倭國想要尋找一個學習古陶瓷修復技藝的師傅,都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
而且,當初即便已經拜了師,那位師傅對于自身掌握的技術也是保護得很嚴密,就算偶爾要教田間一些東西,那也是遮遮掩掩的,從來不肯全心全意地教授他。
他的學習史,完全是一場與師傅的斗智斗勇史,這整個過程簡直是不堪回首。
實際上,何止是倭國的情況如此,在華夏這邊,那些帶徒弟的文物修復師,對于技術的保密程度,只會比倭國那邊更為嚴重。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傳男不傳女”的思想始終盛行,這也導致了很多老師傅即便對待傳承衣缽的關門弟子,那也是抱著“留一手”的心思的,更遑論其他的徒弟了。
文物修復在華夏傳承上千年,無數的“絕技”消散在歷史的長河之中,這當中,對于技術傳承的嚴防死守,無疑是“罪魁禍首”之一。
而向南愿意將文物修復技術無條件地公開,甚至將自己鉆研出來的諸多“絕技”、專利也都一一開放出來,對于那些一心求上進的修復師們而言,無疑是幸福的;對于華夏數千年傳承下來的那些文物而言,更是一件期盼已久的大好事。
兩個人在會客室里又坐了一會兒,隨意聊了聊兩人分別之后的事情,氣氛輕松且愉快。
向南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于是,他笑著對田間說道:
“田間先生,你難得來魔都一趟,中午我做東,請你嘗一嘗魔都的美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