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群擁躉里面,也有一個他的身影,否則的話,他又怎么會心甘情愿從京城故宮跑出來,到一個小工作室里為向南做事呢?
原本說好交流時間是8點到10點兩個小時,也不知道是向南說得太好了,還是這些年輕的文物修復師們有太多問題了,到最后硬生生拖到了10點40才結束。
交流會結束之后,這群文物修復師們一個個臉頰紅潤,精神煥發,就好像打了雞血一般,頗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一個個跟向南和許弋澄告別之后,重新回到了各自的修復室里去了。
“這要是每天都有這股勁頭,一年之后,這群人里起碼能出七八個資深修復師。”
許弋澄看著這些人離去的背影,笑著對向南說道,
“可惜啊,這股勁頭頂多維持個兩三天,之后就慢慢疲下來了,然后又會恢復到原來的那副死樣子。”
向南看了他一眼,笑道:
“不過是一次即興講座,你還當成是長效興奮劑了?如果能在他們心里埋下一顆種子,那就很不錯了,種子遲早會長成參天大樹的。”
“那可不一定。”
許弋澄笑嘻嘻地反駁道,“種子也可能壞死掉的。”
“那也是正常的,你還能指望所有人都能一輩子做文物修復師?”
向南笑了笑,也沒有太在意,這行業比起以前來,已經好太多了,強求太多一點也不現實。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轉移話題道,“對了,之前說的那個部門一月一比的考核獎勵機制,細節完善了嗎?”
“每個修復室里的實際情況不一樣,所以,我把咱們討論的措施跟三位部門主任交代了一遍,然后讓他們各自回去完善各自部門的考核方案。”
許弋澄說著說著,忽然看到向南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一臉警惕地往邊上移開了兩步,說道,
“干嘛?部門主任更了解自己部門的情況,讓他們負責起草各自的考核方案,不比我坐在辦公室里閉門造車更好一點?”
“是,你說得好有道理。”
向南點點頭,對許弋澄偷懶甩鍋的行為表示佩服。
和許弋澄回到辦公區后,向南便又重新回到了修復室里,稍稍平靜了一下之后,又繼續開始對那幅《層巒飛瀑》進行接筆處理。
剛剛完成接筆工作,覃小天又從門縫里探進來一個腦袋,輕聲喊了起來:
“老師,吃飯了。”
“好,來了。”
向南應了一聲,將這幅古畫留在紙墻上等它晾干,又到洗手池里洗了洗手,這才走出了修復室。
“老師,國慶不放假啊?”
覃小天跟在向南的后面,一邊走一邊問道,
“我看朱熙最近都在忙著搞國慶期間的文物修復老專家講座,那我們是不是也要留下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