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甄文耀分開之后,向南便一個人在校園里逛了起來。
現在還是上課時間,整個校園里都透露出一股安寧靜謐的氣息,讓人有一種時光靜好的感覺。
向南沿著林蔭小道,緩緩穿行在校園里,很快就來到了一棟高大的教學樓門口,然后徑直走了進去。
這棟教學樓的一二層,前一段時間剛剛被閆氏集團旗下的室內裝飾公司改造成了修復室的樣式,隨后就迎來了文物修復培訓學院里的第一批學員,正式投入使用。
在日常的教學工作中,第一、二層中的修復室,是學員們進行文物修復實踐操練的地方,三層之上的教室,則是學員們接受文物修復理論知識培訓的地方。
在院長齊文超、副院長許弋澄,以及其他幾位退休資深修復師們的共同商討下,第一批學員們每日的課程表,基本上是上午接受理論知識培訓,下午則到文物修復室里,接受文物修復實踐操練。
在課程安排上,時間是安排得滿滿的。
向南走進教學樓一樓時,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就聽到二樓某處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他笑了笑,抬腳走上了樓梯,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越往上走,聲音越清晰。
“大家面前擺放的,是宣紙,這是國畫常用的材料。”
一個顯得有些滄桑的聲音高聲說道,“我們之前說過,古書畫文物中,有很大部分的畫芯,實際上都是宣紙,雖然時代的不同,宣紙的質量不一,但紙張畢竟是紙張,無論是什么年代的,它脆弱、易碎的特點并沒有改變。”
“所以,在修復古書畫文物的時候,手上的力道必須要掌控得當,力氣不能太大,大了畫芯就會破,文物就毀了;力氣也不能太小,小了臟污洗不掉,命紙也撕不掉。”
頓了頓,這個聲音繼續說道,“所以,這節課,大家先將粉筆末撒在宣紙上,然后用手上的排筆刷宣紙,將粉筆末刷干凈,要用心去感受這個過程,什么時候能做到把宣紙上的粉筆末刷干凈了,可宣紙還是完好無損,什么時候才算結束。現在,大家開始吧!”
這個時候,向南已經走到了修復室的窗戶外,看到里面站著一位頭發、眉毛都白了的老爺子,正站在前方,一臉嚴肅的樣子。
這位老爺子,向南很熟悉,他名叫蔡東岳,原先是之江省博物館古書畫修復中心的一名資深修復師,退休之后,還曾被博物館返聘了五年,一直到返聘期結束,才閑了下來。
今年六十七歲的他,身體依然十分硬朗,他在來魔都面試時,曾親口對向南說:
“我這么大年紀還愿意出來帶學員,真的不是為了賺錢,主要還是心里放不下文物修復這件事啊,國內的文物修復師實在是太少了,如果我能為國家多帶幾個文物修復師出來,那就算沒白學這么多年的文物修復技術了。”
在蔡東岳老爺子的面前,則站著五十來位新學員,他們每一個人面前的桌子上都平鋪著一張宣紙,手里則拿著排筆。
聽到蔡東岳老爺子說完之后,一個個臉上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拿起排筆就開始朝著宣紙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