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件清康熙素三彩花卉草蟲花口洗只有二十多塊殘片,而且瓷片斷口清晰,拼對粘接起來并不復雜,向南將古陶瓷殘片清洗干凈之后,就一邊開始拼對一邊開始著手粘接起來。
他先從這堆古陶瓷殘片中將花口洗的底座殘片找出來,用粘合劑將底座粘接起來,然后再按照從下往上的粘接順序,對正擠嚴逐步往碗口的方向進行拼接。
這一步并不算復雜,向南盡管操作得很小心仔細,但也只花了一個來小時就搞定了。
當所有的古陶瓷殘片全部粘接完畢后,這件花口洗除了口沿之處有一處龍眼大小的殘缺部位外,其它地方都已經粘接成型,如果忽略外壁上的那些縱橫交錯的“疤痕”,這件渾身淺松綠色的花口洗,已經開始呈現出它那恬淡的美來。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對殘缺部位的配補處理了。
向南讓“助手”小馬取來AB強力膠和滑石粉,然后一邊開始調制配補材料,一邊對正在身后觀摩的林主任等修復師介紹道:
“眾所周知,‘素三彩’瓷器的制作,都是在瓷胎上刻劃好了紋飾后,高溫燒制成素胎后,再在紋飾中填色并二次入窯低溫燒就。因此,這花口洗殘缺部位的配補就要麻煩一些,上面的紋飾需要先刻劃補全,之后再進行作色處理。如果配補部位的紋飾沒有刻劃好,那就得重新再做一遍了。”
這件素三彩花卉草蟲花口洗最“幸運”的地方是,殘缺的那塊瓷片,并不是單獨的紋飾,而是兩個紋飾各占了一部分,如此一來,向南還可以通過原器身上的殘缺紋飾進行修補,如果殘缺的那塊瓷片是單獨的紋飾的話,那向南就得坐蠟了,誰也不知道那“消失”的紋飾是花啊還是草,沒準還是哪一只蟲呢,這種情況根本就沒辦法完成配補處理。
將調制好的配補材料用填補法將花口洗的殘缺部位填平補齊,等到它完全固化后,向南再用砂紙細細地將它打磨光滑,再之后,他取來刻刀,開始小心翼翼地在配補部位刻劃紋飾。
這一步,就跟古畫修復中的接筆有些類似了,稍有不同的是,古陶瓷上的這些紋飾,大多沒有太明顯的個人風格,紋飾也都比較正常,向南在修補殘缺紋飾時,相對來說也要簡單一些。
盡管修補紋飾時相對比較簡單,向南將殘缺部位的紋飾全部刻劃完成后,時間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
此時,博物館這邊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樓道里稀稀拉拉地傳來了一陣下樓的腳步聲,還有其它修復室的修復師們說笑的聲音。
向南將最后一筆紋飾勾劃完成后,將手中的刻刀放了下來,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他將整件花口洗仔細檢查了一遍,沒發現有什么錯漏之后,這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轉過身去看了林主任等人一眼,笑著說道:
“就不耽誤大家的下班時間了,今天就到這里吧,明天一早我再過來。”
“向專家,您這文物修復的手法,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啊,我光是看著,都快要入迷了。”
林主任走上前來,一臉感慨地說道,“尤其是您這修復速度,比傳聞中的還要快個幾分,實在是讓人驚嘆。”
向南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么,熟能生巧罷了,林主任要是練得多了,也會跟我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