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出的這一塊,顏色比原本的青山有些淡,應該就是這里吧?
“不是,這一片區域的畫面都是原畫,至于顏色淡了一些,是因為礦物顏料有些脫落了。”
向南抬頭瞄了一眼,對布羅迪·泰勒解釋道,“我之所以沒有將脫落的顏料補全,是為了保留古畫的滄桑感,一幅古畫經過數百年,總該有些歲月的痕跡留下的,如果還像一幅新畫一樣,那就太假了。”
“哦,原來是這樣。”
布羅迪·泰勒有些小尷尬,想了想,他又問道,“那之前幾處殘缺的部位是在哪里?”
向南抬起手隨意地往畫面上指了指,說道:“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這是三處比較大一點的畫面缺失,其它小地方就比較多了。”
“看不出來。”
布羅迪·泰勒盯著向南說的那三個地方仔細看了幾遍,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向南修復得太好了,根本就看不出修復的痕跡,哪怕他告訴你這里就是修復過的,你也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他忍不住贊嘆了一聲,“向先生這文物修復技術,用句華夏語來說,那就是‘讓人嘆為觀止’啊!”
稱贊的話,向南聽得太多了,也基本上已經習慣了,心態上平穩得很,他淡淡地道了聲謝,和布羅迪·泰勒聊了兩句后,便不再聊了。
畫芯修復完畢后,并不意味著事情就結束了,他還要將這幅《文潞公耆英會圖》重新裝裱起來,事情才算徹底完結。
向南將畫芯從紙墻上取了下來,攤放在大紅長案上,然后從一旁的立柜里面取來了修復材料,俯下身子開始忙碌了起來。
向南在忙碌的時候,布羅迪·泰勒沒有離開文物修復室,而是站在一旁,看著向南忙來忙去,心里有些興奮的同時,又忍不住有些感慨。
說實話,當初他主動將這幅《文潞公耆英會圖》交給向南修復的時候,其實對向南是有一定信心的,因為他跟F國的加利特先生算是好朋友,從對方那里,他知道向南曾去過兩次F國,每一次過去,都吸引著巴里斯周邊的各個文物收藏家趕過去,爭著搶著將殘損文物送到向南的手里去修復。
只是讓布羅迪·泰勒也沒有想到的是,向南的文物修復水平,似乎比加利特所描述的更為神奇,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這也讓布羅迪·泰勒暗自慶幸,看來自己之前答應將文物修復室借給向南使用是正確的決定,不管怎么說,也能讓向南記下自己的一份情。
身為一個文物收藏家,和高水平的文物修復師交好,是一件有百利而無一害的選擇。
畫芯的裝裱并不復雜,就在布羅迪·泰勒站在一旁感慨的時間,向南就已經完成了《文潞公耆英會圖》的裝裱工作。
將裝裱好的古畫重新卷起來,布羅迪·泰勒也沒有將它放進古董盒里,伸手推開文物修復室的門,轉頭對向南笑道:
“向先生,我先將這幅畫給外面的這些家伙們開一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