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好問題,伊馮是個半吊子球迷,她喜歡的球員都已經退役另謀生計了,比如現在在皇馬做助理教練的齊達內。
她和卡卡差一歲,實際的生長軌道是差不多的,她高中快畢業的時候卡卡來到了圣保羅踢球。
現在她都畢業好幾年了,雖然沒有工作,但也在外面的世界花天酒地七八年。而身為職業運動員的卡卡,他已經活躍了近12年。
是一串了不起的數據。
他這么問不是想從伊馮身上得到什么答案,答案就擺在眼前,他離開米蘭來到奧蘭多,甚至即將離開奧蘭多,回來最開始的地方。
他只是有些傷感,在大病一場之后。
伊馮理解現在的他,普通人都有退休年紀,更何況是他們這種運動員,只是大好青春不再,可能下次再去到圣西羅時他只能坐在觀眾看臺上了,對一般人來說沒什么,可是卡卡真真切切在上面的綠色草地上奔跑了八年。
皮球,綠茵地,進攻,回防,戰術,勝利,失敗,榮譽,低谷。
伊馮發現這幾個單詞就能概括一個球員十幾年職業生涯。
她很難去切身體會他的難受,也就很難心貼心去安慰到他,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而且也不能放任他一個人陷入這種情緒太長時間。
她只是去親親抱抱他,告訴他“開始是結束的開始。”
有點拗口,但是很好理解,一件事只要開始了就有結束的那天,不可避免,但是路途中已經有了更珍貴的收獲。
“你創造了一個屬于卡卡的時代,大家都知道你,你獲得的榮譽數不勝數,這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
就算你現在面容蒼白躺在病床上,就算你有一天再也不能回到草地上奔跑,世人依然會高呼你的名字。
他這兩年因為很多時間所以變得有些敏感,容易黛玉葬花,伊馮覺得完全沒有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低潮期,潮漲潮落是大自然的規律,放在人身上也一樣,伊馮能做到只有包容他,讓他有重新起步的勇氣。
病房里安靜好一會后卡卡開始刷別的信息,來自家人的朋友的同事的一股腦塞滿了信箱。
他看完了才發現剛剛伊馮說的其他事情已經妥善處理是什么意思,她處理好了輿論、工作、包括家庭上的所有問題,連他的父母在得知兒子入院焦慮時,伊馮問助理拿到了他們的電話,說明自己的身份以及他現況。
他也看到了那則聲明,這下沒人會揪著那個木倉擊案不放,也不用扯著他的知名度擾亂渾水,相反處理不好的后果他很清楚。
卡卡當下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伊馮考慮的足夠全面,能力足夠出色,在他昏睡的半天里,硬是一己之力穩定住整個局面,也把他脫離了木倉擊案的渾水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助理,年輕小伙黑眼圈都熬出來了,但是沒有焦頭爛額,因為所有的事都有人做好了。
所有事并不是狂妄自大吹出來的。
他放下手機,側頭去看她。
伊馮還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她最近看起來很忙,電腦沒有離過手,連剛剛發現他醒時也是在打電話,為了陪他來到奧蘭多異地辦公會有很多麻煩,但她也還是飛過來了。
落地窗外是夕陽,高樓大廈被染上橙紅色,在卡卡的視角里,女人似乎完美融進天邊的云彩里,像是幻想游戲里的場景
也像拯救他生活的英雄,手腳利落的把世俗煩惱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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