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池皎那見過更多奇花異草,滅絕的、沒滅絕的、幾百年開一次花的、開一次只開一分鐘的他對這些向來沒什么興趣,在他眼里,這些花花草草遠不如蘭沉有意思。
陸昂不滿,很不滿。蘭沉一直在那看功課,竟敢不理他
他又往蘭沉那瞟了一眼,蘭沉還是那副沉浸式學習的模樣,面龐被光腦發出的光線照得十分明亮,兩叢眼睫像有碎光灑落。
這一眼又把他看得悸動難言。陸昂抿住嘴唇,無聲地將視線落在蘭沉身上。
對于陸昂來說,所有的課程都很簡單,他從小到大,都不需要怎么用功學習,就能輕松拿到最好的成績。
他畢竟是aha,生來天賦出眾,卻沒有想過,他輕輕松松可以做到的事情,siga卻要花這么多的功夫才能辦到。
可陸昂卻出奇的,沒有感到一點點可笑或者輕視。
相反,他反而有某種隱約的心動,就好像被人輕輕推了推胸膛,有一個縮小版的蘭沉站在他心臟門口,探頭探腦問“我可以進來嗎”
他心想,蘭沉是和別人不同的。
蘭沉比別人更努力,也更不會愿意讓簡單的基因測序決定自己的命運。這么倔強,難怪喜歡嘴硬。
夜風輕拂,送來陣陣玫瑰花香。
蘭沉像是看得有些累了,用手揉了揉眼睛,轉過頭時,正好對上陸昂看過來的視線。陸昂忙別過眼神,心底被年少的歡喜撞得七上八下。蘭沉卻直直看他,手里的光腦越捏越緊。
怎么還沒轉給他一百萬呢不會吧不會吧,小學雞要賴賬
蘭沉也很不滿他心里在咆哮,陸昂,你不可以賴賬知道嗎,你再不給錢,我下個月就要吃不起藥了
他心里嘀嘀咕咕,嘴上也不饒人“你們在那邊說話,很吵。”
陸昂一笑,正要說話,巴倫卻抬腕看了眼光腦,臉色一變殿下禁軍傳訊到我這來了,我去處理一下。
陸昂收起笑意,臉色瞬間變冷,盯著他道“不許告訴他們我在這里,你知道要是說錯話的后果。
“我知道的,您放心。”
巴倫點頭,行色匆
匆地與他作別,往前廳跑去。
花園中,蘭沉謹慎地站起身,看向陸昂“他們找到你了”
陸昂輕蔑道“只是禁軍在聯系巴倫而已,不用管他,他不會說出去的。”蘭沉面露憂色,收起光腦“我們要不要現在就走這里應該呆不久了”“嘀嘀”兩聲,陸昂的光腦通訊響起。
殿下,”巴倫焦急的聲音從光腦里傳出,是選帝侯的人來了,您快走,花園右手邊有一條小路,您從小路出去,可以通到外面的大路。
陸昂直接掐斷了通訊。他二話不說,牽起蘭沉的手“走”
他們在夜色中穿過重重玫瑰花枝。花園夜露凝結,霧氣深重,玫瑰花影影綽綽,伸出的花枝不時勾住他們的衣角。
陸昂快步走在前面,蘭沉在后面跑著,費力跟上他的腳步。
而身后已經亮起了探照燈。錐形的燈光刺破濃霧,在天幕上照來照去,遠遠就能聽到對講聲和腳步聲。
陸昂加快腳步,緊咬牙關,拉著蘭沉跑了起來。
他們一路不知跑了多久,總算順著花園小徑來道這座花園的盡頭。
蘭沉越跑,步伐越慢,到達時已氣喘吁吁,臉上全是汗水,連話也說不出,一味撐著膝蓋喘氣。他們身后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