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人到讓血液倒流。
埃德加真的忍不住。
這下是真的要爆炸咯。
他一把抓住蘭沉那只還在摸自個兒喉結的手,五指嵌入蘭沉指縫,十指緊扣,指縫間細嫩的皮膚相觸,讓蘭沉癢得顫了顫眼睫。
埃德加另一條手臂撐在蘭沉臉側,在蘭沉上方俯身,英俊的面孔靠近蘭沉“老婆,你怎么這么會啊
蘭沉不明所以地看他
埃德加笑了天生的還是誰教你的
蘭沉謝謝,自學成才。他眨著眼睛,漂亮的杏仁眼看向埃德加,雙頰微紅,“你到底在說什么”
真聽不懂就發脾氣了。因為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反而聽不懂別人的衷心贊美。
埃德加滿臉都是笑意,他低頭輕輕啄了一口蘭沉的眼睫,聲音沙啞好可愛。
他從眼睫,親到眉心,再親到鼻尖,又親到嘴角,細細碎碎地輕啄,只有這樣,才能壓抑下,他把這個寶物生吞活剝的欲望。
那兩片天生自帶笑意的嘴角在蘭沉臉側停下。
蘭沉仰面躺著,頭發都向下垂落,便露出了耳廓上那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助聽器。之前一直被頭發擋著,埃德加竟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他和陸昂一樣不認識這個東西。他自幼成長的環境里,殘廢是沒有活下去的必要的。
瞎了就瞎了,要是裝不上電子義眼,就只能等死;聾了就聾了,只要還能打能沖,便有一口飯吃。實在影響生活的話,也就沒有理由再留著一條命了。
這樣精巧的、只是為了讓人生活不受影響的裝置,向來不在地下世界流通。
埃德加土老帽一樣地問“這個是什么,耳飾嗎”
蘭沉被戳中什么痛點一樣,立刻伸手捂住了耳朵。他表情惱怒不關你的事說著,還要踢腿踹他。
埃德加被他弄得莫名,忙伸手按住他不安分的腿,避開他膝蓋附近的傷處“怎么了呀,老婆怎么突然生氣了
蘭沉悶悶不樂,捂著耳朵不去看他,埃德加便哄他“好了別生氣別生氣,我是不是哪里說錯話了怎么了,這個不是耳飾
蘭沉仍是撅嘴,過了半晌,才紆尊降貴地開口助聽器。聲音比蚊子
叫還輕。
埃德加愣了一下。綠眼睛注視他的公主,很快反應過來“你的耳朵聽不見嗎”
蘭沉皺了皺鼻子,很要面子地反駁“只有左邊。”
他完美無缺的公主殿下,原來是個小殘廢。在埃德加熟悉的那個語境里,“殘廢”代表著可以隨時被拋棄、不被重視、沒有用處、浪費資
源。
埃德加向來自私狠戾,從來沒正眼看過這些人一眼,卻沒想到有一天,他會遇到讓自己興奮難耐的殘廢。
好像有人早就在小公主的裙子上,扯下了一塊布。
這既然埃德加感到煩惱,又隱秘地升出一股惡念既然早就被弄壞了那他再多破壞一點,也沒關系。
埃德加定定地看了他幾秒,又問怎么弄的
蘭沉不耐煩地說“你怎么什么都要問”他氣呼呼地瞪對方一眼,什么都不肯再說了。
埃德加笑嘆一聲,綠眼睛神情復雜,低頭親親他的額頭“好了,不想跟老公說也沒事,別生氣了,睡覺吧。”
蘭沉有點愛答不理,側枕著腦袋,壓住自己的左耳不讓埃德加看他終究還是在意自己的缺陷。
殘缺的、破碎的讓人想更進一步弄壞掉的,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埃德加眼神冷下來,心中那股惡念的力量愈發強烈。
他揉了揉蘭沉的頭發,沒再多說什么,睡吧。蘭沉沒多久就睡著了。
他不知道。在他沉沉地安眠時,枕畔另一個人,卻睜著一雙亢奮的綠眼睛,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又笑。
正如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