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的雙唇,就停在離蘭沉那兩片剛剛說完話的嘴唇上零點幾厘米的上方。
綠色的眼珠一點點向下挪動,正對上蘭沉那雙依然天真的眼睛。
埃德加
他原本長了一張天生微笑的嘴唇,就算沒有故意發笑,嘴巴看起來也時時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但現在這份笑意從他臉上消失了。
有一瞬間,他看起來就像要把蘭沉吞吃下肚,如同發現自己的獵物已被人分走的鬣狗,神情陰狠。
他掐住蘭沉的下巴,視線從蘭沉的眼睛上緩緩滑落到蘭沉微微起伏的白皙脖頸。“宗霆會怎么樣”他低聲地問。
蘭沉好像很奇怪于他的反應,但還是一五一十地回答“宗霆很少像你這樣親我呀,他很無聊的,每次和他上床他都不怎么親我別的地方,只會親我的嘴巴
兩片豐潤的嘴唇不停開合,還能看得到一點紅艷的舌尖。
埃德加靜靜地聽他說話,又抓住他話中的某個關鍵詞“每次”
“嗯”蘭沉被他晾得不舒服了,皺著眉撅起嘴,明顯不想再和他繼續把這個你問我答的游戲做下去,怎么了呀,我難道沒跟你說過,我和宗霆結過婚嗎
他隨意地就把這個消息拋出口。
被軍方秘密保護起來的、除了軍方人員之外無人知曉的他與宗霆的那段“婚姻”。
原來他就是宗霆那位傳說中神秘的“妻子”,和宗霆成婚后,便從未出現在大眾目光中的“將軍夫人”。
傳聞中宗霆十分喜愛他的妻子,為了保護這位妻子,宗霆便從未向外界公開過他的身份,甚至一直拒絕帶他出席任何公共場合。
埃德加偏偏就沒想過這個可能。原來宗霆的這位妻子,就是他的公主。
畢竟蘭沉在他面前,與一位“妻子”的形象差得太遠了。
他的小公主,任性、天真、愚蠢、驕縱,自以為憑借美貌就可以玩弄人心,周旋于皇太子與宗霆之間,屢屢涉險而不自知,年輕單純到讓人想要保護他這種愚蠢。
這樣美艷貪歡,又愚蠢至極。
埃德加只以為蘭沉只是他們的情人,是他們秘密追逐的一朵玫瑰。玻璃罩子里長大的玫
瑰。玫瑰會向每一個他所見到的人說“我需要你來愛我。”
卻又在世人向他送上愛情后,漫不經心地把他們的心丟棄。
玫瑰就是這么驕縱的壞東西。
埃德加以為自己看得很明白。所以他盡管總是對蘭沉給予他的深情款款,卻從不會對他敞開自己的一顆真心。
無所謂,他只需追逐快樂,擷取玫瑰的芬芳與嬌艷,卻無意向對方獻上真情。
他們都不過是貪歡的動物,各自向對方索要身體上的愉悅。公平交易,你情我愿。即使觸犯禁忌,也毫不在乎。
可現在這朵玫瑰變成了他人家養的被精心呵護在花園里的夜鶯。被占有過,被別人完全擁有,又私自出逃,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小鳥。
埃德加幾乎無法分辨,此刻心中的感覺是嫉妒還是興奮。像吞下一口烈酒,灼燒他的肺腑。
或許是興奮吧。
他在興奮于自己可以玷污一個曾屬于別人的妻子,把他弄壞最好了,把他弄得臟一點、再臟一點
任何一個匪徒都無法拒絕這種樂趣,就像在虔誠的信徒面前偷走供神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