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綺羅到這里之后,家里的電話第一次響。
她放下杯子,走過去拿起話筒湊在耳邊說“喂,哪位”
“綺羅,是我,媽現在在醫院走不開,你去你哥房間給他拿幾件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送到醫院來”林蘭芳的聲音透著淡淡的憂慮,也是真忙,說完等綺羅應答之后就掛斷了電話。
綺羅聽到衛紹華受傷,心里一緊,也沒有多問,徑直去了他哥房間收拾。
到了軍區醫院,路過醫院病房走廊時,綺羅隱約聽到了小孩兒的哭聲,好像是在叫媽媽,她回頭看了眼,對面的病房里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一塊兒,互相沉默著搖了搖頭。
綺羅收回視線,推開了她哥的病房門。
單獨的病房里除了他哥,還有另外穿著軍裝的幾人。
綺羅的視線率先落在了衛紹華身上,她哥躺在病床上,上半身裸著,左邊纏滿了繃帶,連同手臂和手心一起都被包裹住,看到她來,眉眼閃過一絲無奈。
“怎么到這兒來了媽跟你說了”衛紹華的聲音里倒是聽不出什么異樣。
綺羅默默走到他身邊,將手里裝衣物的袋子放到柜子上,低頭打量著他哥的傷處,一開口,聲音就有些不穩,“怎么會傷這么重”
衛綺羅從小跟他哥的感情就不錯,這具身體有天然的情愫,綺羅也沒控制,眼眶一下就紅了,就是習慣忍耐,沒哭出聲來。
衛紹華一聽這聲音就不對勁了,趕忙安慰,“不重,不重,就是挨了兩下,護士給繃帶纏得多了些,看起來嚴重,你看我還能動呢”
誰料衛紹華一動,就忍不住嘶了一聲。
綺羅趕忙按住他說,“你別動了,萬一傷口又裂開怎么辦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來之前林蘭芳也沒細說,綺羅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再亂動,小心另外一邊的肋骨也斷掉。”邊上倏然傳來一聲有些熟悉的聲音。
“衛副營長是在跟劫匪搏斗的時候,被其用刀刺傷的,沒有傷及要害,好好將養,過幾天就能出院了,你也無需太過擔心。”
沈青鋒深邃的眼眸看向坐在床邊凳子上的小姑娘,對方穿著一件淡綠色的連衣裙,雙腿緊并,細白的指根交握在身前,眉間籠著淡淡的憂愁,眼眶還紅著,大約是被嚇到了。
“劫匪”綺羅抬眸就看到一身軍裝站在床尾的沈青鋒,以及他身邊另一名同樣穿著軍裝的年輕人。
男人微抿著唇神色嚴峻,渾身氣場瞧著比之前更冷厲了。
一旁的衛紹華聽了忍不住反駁道“哪需要幾天,我明天就能出院”
話還沒說完,就換來了綺羅的瞪視,衛紹華當即偃旗息鼓,陪笑著閉上了嘴。
今天這事兒也是恰巧讓他們碰上,剛好在外面執行任務,誰知半路躥出一個身強體壯的劫匪,搶了一個帶著孩子的女同志的包。
那女同志反應也是靈敏,一下就將那劫匪給拖住了。
但她顯然低估了那個劫匪的歹毒,竟是隨身帶著刀具,遭到阻攔后就毫不猶豫的選擇痛下殺手。
甚至連那個女同志的孩子也不打算放過,衛紹華身上的傷就是為了保護那個孩子受的。
那個劫匪似乎學過一點拳擊,身手不俗,衛紹華以斷了根肋骨,手臂和手心各被劃了一刀為代價,才將人按下。
如果事情到這兒完了倒也沒什么,可真實情況卻遠比這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