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她們趕到的時候,司徒文的意識已經清醒,重癥室里面有醫護人員正在檢查設備。
透過病房多的玻璃窗,可以看見躺在里面的司徒文。
醫生出來正在跟司徒清交代司徒文的病情。
雖然司徒文被送進醫院之后,他們立即進行了手術,但之前耽擱的時間太長,而且腦溢血之后會出現的后遺癥也是非常復雜,司徒文的情況不算太樂觀,很可能有偏癱的風險。
司徒清沉默的聽著。
醫生說病人已經清醒,問他要不要進去探視,司徒清點頭同意。
綺羅和李睿在外面等著,看司徒清換上了隔離服,戴上帽子口罩,隨即進了重癥病房。
綺羅能感覺到,司徒清其實并不像表面上去的那般平靜。
他對司徒文的感情復雜,說恨不是全部,說愛也不盡然。
他跟司徒文之間什么都可以斬斷,唯一斬不斷的就是他們之間的血緣。
司徒清的心情也確實如綺羅感受到的那般。
接到電話的那刻,他的腦中也有片刻的茫然。
司徒文病倒了,說實話,他應該喜聞樂見。
可腦子里浮現的,卻是小時候司徒文陪著他玩耍、抱著他騎大馬,叫他乖兒子的場面。
曾幾何時,他也曾擁有過片刻的父愛。
只是后來,這份父愛變了質,或者說,給了別人。
司徒文變成如今這樣,怪不了任何人,要怪也就只能怪他自己。
司徒清站在病床旁,看著床上的司徒文,眼神復雜,嘴角勾著冷俏的弧度。
司徒文的臉上帶著氧氣罩,也看見了病床旁邊的司徒清,他說不出話,只能用眼睛緊緊盯著司徒清。
蒼老的臉龐上,充滿褶皺的眼角隱有濕潤的水痕滑過。
司徒清不知道司徒文想說什么。
也許是突然感到愧疚和悔恨。
但是,還有誰在意呢。
他該愧疚悔恨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司徒清微微低頭看著司徒文的臉,淡聲道“司徒家雖然沒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會給你養老送終的。”
司徒文聽見這句話,瞳孔微縮,呼吸聲明顯大了起來。
一旁的心率監測器,波動頻率變大,良久起伏又漸漸平緩。
病房外的綺羅看見司徒清微微彎腰的動作時,好奇的轉頭詢問李睿道“他不會想要拔掉司徒文的氧氣管吧我看網上說對不孝老人都這樣做。”
不孝老人
李睿頓了頓,隨即摸了摸下巴道“司徒清雖然有時候是挺變態的,但應該還不至于這么做。”
兩人說話間,司徒清已經結束了探視,從病房里出來摘掉口罩。
隱約聽到兩人的談話聲,他問“在聊什么”
綺羅湊近司徒清,墊腳腳尖在他耳邊說悄悄話,“李睿他說你變態。”
司徒清皺眉看向李睿。
一字不落全聽到了的李睿“”
不是,當著他的面直接這樣告狀,真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