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翰只覺得索然無味,懶懶地靠回了椅背上,把注意力從她身上轉移到了一旁的打更人。他看著打更人,話卻是向孫文問的“除了死相,他還知道什么。”
孫文應道“還說京兆尹念叨著長生二字。”
徐青翰不耐煩地打斷他“這我知道。”
被話一堵,孫文張了張嘴,當即成了個啞巴。
平常再如何插科打諢不正經,徐青翰也是個實打實的元嬰中期,呼口氣都能把在場的一堆花生豆似的筑基揚了。孫文只覺得空氣剎那間凝固了下來,連呼吸都困難。
倒霉催的打更人更是翻了白眼,往旁邊噗通一聲栽倒下去。
易渡橋的修為穩穩壓了徐青翰一頭,自然沒覺出來不妥。幸好她這會跪著,別人也看不出什么來。
站起身,徐青翰一甩袖子,繡著的金線差點沒晃了弟子們的眼。
花團錦簇的徐長老下令道“隨我去府里瞧瞧。”
孫文把“那地方我沒查出來東西”咽回了肚子里,決定不去討師叔的罵,伸手把半死不活的打更人撈了起來,吩咐人把他送回家里好生看管,又轉而想撈跪在地上的易渡橋。
易渡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和孫文大眼瞪小眼。
孫文“”
他半尷不尬地收回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永安城中熱鬧非常,襯得京兆尹府中格外安靜。仆役侍女躲在房中,只敢推開道窗縫窺視著不請自來的仙人們,間或夾雜竊竊私語,商討著接下來的去向。
京兆尹正妻早亡,只有一個妾室與她所出的庶女。
“沒人繼承家業,也難怪他一聽長生就瘋了魔。”
孫文小聲接話“凡人一生不過短短幾十年,追求壽數想來情有可原。”
那妾室正抹著眼淚迎出來,聞言哭得更兇了,柔柔地往徐青翰面前跪下來,扯著衣角道“仙長,我家夫君被人所害,你可得替他做主啊”
徐青翰正在糾結要不要把衣服從她的手里抽出來,又被另一只小手抓住,他低下頭,看見個跟著跪下來的小姑娘,眼睛紅腫,也是哭過的。
“請仙長替我爹做主。”
她直直對上徐青翰的目光,“若仙長能還人公道,阿瑤定會報答。”
“哦你要如何報答我。”
阿瑤堅定道“肝腦涂地赴湯蹈火,阿瑤都在所不惜。”
徐青翰笑了“我自己有肝腦,可不用你再給我一份。這案子我接手了,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小阿瑤,你和你娘親知不知道最近府上有何異常之處”
妾室環視一圈,涂著蔻丹的指甲向著易渡橋一指“就是她”
還沒等易渡橋分辨,阿瑤先攔下了她娘親的手,搖頭道“如果喬姐姐有嫌疑,仙長便不會帶她來了。”
她還想爭辯,阿瑤又開口“娘親,你也哭累了,回去歇一歇吧。”
妾室沉默了會,竟真聽了她的話,喚來侍女扶著她離去了。直到目送她回了房間,阿瑤才跪在地上深深磕下頭去,“仙長,爹爹死的那晚,其實”
“其實我看到了個鬼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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