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什么”
易渡橋陡然發難
筑基修為的靈氣貫穿柳枝,葉片鋒利如刀,破風斬浪,向孫文的面門劈去。
孫文不慌不忙,他抽出尚且染血的長劍,上面覆蓋著一層血霜。
柳枝與長劍交鋒,岑硯甚至看不清兩人所用的招數為何,一呼一吸之間已經過了近十招。
這就是練氣與筑基以上的差距嗎
易渡橋的柳枝再次被孫文架住,他大笑道“一個大境界仿若天塹,你贏不了的。”
一生幾十載,孫文何曾如此暢快過
什么一日練氣,什么天等靈骨在他面前還不是得俯首稱臣
他迫不及待地想啟動換骨陣,至于這兩個地等靈骨,拿來補充靈氣也是好的。
孫文被狂喜淹沒的下一瞬,笑意僵在了臉上。
易渡橋生得很艷,芍藥似的一張臉,被綠衣翠帛濃艷地裹起來,天地都被映襯得淡了顏色。
唯獨逐漸浮現出的叩心印,血紅地點在易渡橋的眉間。
像是菩薩。
他聽見菩薩毫無波瀾的耳語“還好我從未想過要以筑基之身殺了你。”
封脈松動,呼嘯而出的靈氣與經脈中洶涌的原住民糾纏在一起,奇妙地共享著同一輪周天,伴隨著能讓八尺壯漢哀嚎出聲的痛苦,在易渡橋的身體里流轉起來。
孫文感受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威壓,他面色慘白,差點跪了。
上次遇到這種等級的威壓是什么時候,徐青翰出手殺鬼修那會嗎
不對,面前的這個女人
好像比毫無保留的徐青翰還恐怖。
他終于意識到那如有實質的殺意,瞳孔劇烈顫抖起來,幾乎破了音“你不能殺我我背后的人你惹不起的”
喬十一的臉上有叩心印,她肯定也是鬼修。只要他表明了身份,再搬出來吳伯敬,她沒有殺他的道理。
他們兩個之間能有什么仇
易渡橋沒什么表情,看不出她的真實想法“是我父親,對么”
“他根本不姓喬,他叫吳伯敬”
孫文忙不迭地說道,“當今鬼道的大宗師,就算鬼尊來了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你我本是同門,有何不能和解的若是你今日放了我,我立刻修書給吳前輩替你美言,以后還愁前途嗎”
易渡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他就知道有用
孫文驟然升起了生還的希望,飛快想著接下來的說辭,反正得先從這個不知是誰的鬼修手底下逃出去再說。
等把喬十一糊弄走了,還愁換靈骨嗎
不可置信地,他緩緩低下頭,眼睛里盡是可怖的紅血絲。
柳枝貫穿了當日阿瑤在他身上留下的疤痕,元嬰巔峰的恐怖靈力剎那間震碎了他的心臟。
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前,孫文聽見了地獄惡鬼一樣的低語“你既知他是鬼道宗師,我與他形容又十分親密。”
“孫師兄不如猜猜,我是誰”
她是她是
孫文的身體轟然倒下。
他再也沒機會將那個名字說出口了。
長河川流不息地奔涌著,一如埋葬了阿瑤的那條護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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