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橫濱那些人劫走,關進地牢之后,他才真正解開疑惑。
大概是因為他的咒靈都被妹妹帶走了,身上只剩下純粹的咒力時,他才感受到那股細微而無法忽視的能量。
那絕對不是他的咒力,更像是一種無法改變的規則,從那塊手表中發出,如同涓涓細流,流向了隔壁的禪院直哉。
然后他聽到了禪院直哉無法抑制的干嘔聲。
被安排來給他送飯的人看到他驚訝的眼神,有些習以為常地說“好像是得了什么怪病。”
不,并不是怪病。
這就是代價。
他收服咒靈的代價。
在那一刻忽然明悟了很多東西,夏油杰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絲絲的痛苦。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妹妹在幫助他。
他自以為把妹妹保護得很好,實際上卻是妹妹在保護他。
在那之后,他試著不用手表自己收服了一次咒靈,如同很久沒洗過的抹布的味道剎那便充斥滿了他的口腔。
克制不住地張大嘴干嘔,胃和神經像是被一只大手反反復復地攪動,視線天旋地轉的那一刻,夏油杰的眼前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這么多年以來,能夠一直做著自己想做的事,竟然這么不容易。
想象著收服咒靈的時候,每次都要經歷這樣的事,想象著如果沒有妹妹,如果沒有這塊手表,沒有這一切夏油杰的痛苦不斷擴大,仿佛有一道永遠也無法修復的裂痕橫亙在中間門,徹底撕裂了他的內心。
只要看不到妹妹在身邊,心就會隱隱作痛。
而只要她在身邊,哪怕是被她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盯著,心跳也會不自覺地加快。
夏油杰垂在桌下的手慢慢攥緊,他一臉平靜的對面前的父母訴說著。
妹妹也在旁聽。
她也在聽。
父母的神情漸漸變得驚訝,她卻好像有些嫌棄似的,拿起桌面的飲料喝了一口,臉頰氣鼓鼓的。
夏油杰有些想笑,明明是不應該笑的場合。
直到聽到他說用咒靈控制了那些高層的時候
爸爸拍拍大腿“哦哦干得不錯”
夏油杰“”
思緒有一瞬間門的斷裂,夏油杰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爸爸,懷疑自己聽錯了。
爸爸“這算什么,咱們家祖上還是大陰陽師呢,手底下不知道多少人,一個小小的咒術界”
咒術界并不小啊喂
那些咒術師家族根深蒂固,不知道傳承了多少年,加起來都差不多可以影響整個國家了
然而看著臉上滿不在乎地爸爸,夏油杰忽然有些遲疑“我們家”
好像并不是咒術師世家
“只是很多年沒出現過有這種能力的人而已,”爸爸還是一臉根本沒什么了不起的表情,“這不是憋了個大的了么。”
在一旁蹭著聽真相任務進度的花理奈當這是玩游戲憋大招呢
媽媽總算聽明白了“這么說杰現在是最厲害的”
夏油杰“”
這他可不敢承認。
他忍不住看了坐在旁邊的妹妹一眼,妹妹接觸到他的眼神,哼的一聲把頭扭到另一邊去了。
別在她耳后的麻花辮微微晃動,夏油杰收回視線,微微笑了笑“不,我不是。”
“那你要加油啊”媽媽說,“在以前的學校,還和小堇一樣都是年級第一呢。”
去新學校可不能落后了。
夏油杰“好。”
遲疑了一下,他終于說到了后來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