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理奈沒多久就發現他跟上來了,都已經聽到腳步聲了,那么熟悉,絕對不可能認錯的。
但她沒有回頭。
夏油杰的腳步聲也一直都在她的身后,不遠不近,有著奇異又安寧的感覺。
位置好像一下子倒轉了。
以前都是她跟在夏油杰的身后,現在換成夏油杰默默在她后面守護著她。
沒過多久,花理奈在一個街角找到了真人,它橡皮泥做成的身體小了一圈,原本干干凈凈的灰色變成了滿是臟污的灰黑,光滑的涂層也變得傷痕累累。
它看起來好像吃了很多苦,所以在看到花理奈的時候,眼睛都快瞪圓了。
“你”
你怎么不去找我啊
你知不知道我被帶走了
自顧自躲藏了好一陣,也不知道是在試著把咒力和這層奇怪的橡皮泥分離出來,還是等著她來找自己,總之,最后什么也沒等到的真人忍不住憤怒了。
她知道一個小小的土撥鼠身體想要從幾百公里之外的地方回來有多難么
平時說得那么好聽,還會夸他的咒力提取得好,捏咒靈捏得好看,但是其實她心里根本就不重視自己吧
看著眼前的少女,真人滿腔的憤怒又忽然一滯。
是因為術式和靈魂有關系的緣故嗎
一段時間門不見,她怎么好像有靈魂了啊。
好漂亮。
好漂亮啊。
真人陷入了怔愣之中,忽然之間門,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到了他的身上,站在她身后的少年額前留著一簇奇怪的劉海,狹長的眼眸冷冷地望著他。
仿佛把他看穿了一樣。
真人忽然冷笑起來。
“你哥是騙子”
他忍不住對少女說“他還想騙你說他沒有咒力”
夏油杰“我可沒有。”
早在小時候,看到他出去祓除咒靈她就知道了吧。
這么淺顯的污蔑,根本沒有對夏油杰造成任何傷害,夏油杰看著小小的,完全不起眼的咒靈,忍不住想似乎不具備威脅性呢。
不過還是不能讓他留在妹妹的身邊。
夏油杰主動把土撥鼠形態的咒靈拿了起來,對方似乎想對他做些什么,又顧忌著面前的少女而沒有做,他側頭對少女說“他看起來很不聽話,我幫你教育一下。”
“好哦。”
一如既往地,得到了少女軟軟的回復,充滿了對他的放任和依賴。
仿佛又回到了他們還一起上學,彼此親密無間門的那段時光。
然而并不是如此。
第二天夏油杰就感覺到了。
明明是放假,她卻起得很早。
房間門的隔音效果很好,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聽到了,少女關上門時發出的聲音,比平時更輕快,帶著些許迫不及待。
他打開門,看到她罕見地穿著不怎么適合活動的復雜和服,月白的顏色,裙擺層層疊疊,紅色的長發披散在她的身后,暖洋洋的色彩和月色的冷感互相沖擊,變成了另一種極致的美。
同樣是月白的束腰帶上系著淺金色的帶子,亮眼的色彩仿佛要將人的視線永遠停留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她手里提著一個月白的小手袋,上面繡了粉色的櫻花,她把手袋拿到五條悟面前晃了晃,笑嘻嘻地問“好看嗎”
她記得以前她穿粉色的時候被五條悟說像小學生
五條悟似乎沒有感受到她強烈的想要一雪前恥的心情。
“好看好看。”視線被眼前不斷晃動的手袋遮擋住,五條悟連聲回復。
但夏油杰還是看到了他在那一瞬間門的失神。
察覺到他的注視,五條悟抬起頭來,略微提高了聲音問“杰要一起去嗎總監部那邊今天開會。”
他的眼神看起來很真誠,神態也沒有任何的不自然,但夏油杰還是感受到一絲絲隱晦的氣息從他那里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