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以秋之前,人魚族已經嘗試過數次,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那些人類無一例外全部被虞戎撕碎發狂的人魚不接受任何人類闖入他的領地。
此時,洛以秋并沒有選擇逃跑,人類的速度不可能快得過一條人魚,他雙手拽直垂在腕間的鎖鏈,用力勒進向他撲咬過來的人魚口中。
粗重的鎖鏈由材質特殊的金屬制成,是專門用來綁縛人魚的,給人類使用純粹大材小用。牙齒鋒利如虞戎,也無法將這條鎖鏈咬斷,只在上面制造出大大小小的白痕與凹陷。
人魚的力氣大得驚人,洛以秋一下子被他撲倒在地,用盡全身力氣拽緊那條鎖鏈,才能不讓他的牙齒撕爛自己的脖子,失控的人魚宛如一條發瘋的野狗,濕透的銀色長發淌下水珠,順著身側不斷滴落到洛以秋身上,帶來腥咸的海水味道。
由于力量差距懸殊,他們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人魚尖銳的指甲已經刺入洛以秋的肩膀,他被水打濕的衣服又被血染紅,咸澀的海水流進傷口,帶來劇烈的刺痛。
手臂快要難以堅持,他就要被這條人魚撕成碎片,可他非但沒有慌張,反而笑了起來,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人魚族未來的王,原來是個連自己的精神力都無法控制的廢物、見人就咬的瘋狗,這樣的東西在我們人族,只配關在籠子里,當做寵物供人取樂。”
無形的精神力隨著他的話語溢散而出,人魚用來感知聲波的耳鰭微微顫動,他的動作忽然緩了下來,眼中的猩紅褪去少許。
他漸漸恢復了一些神智,眼神變得清明,他松開已經被咬變形的鎖鏈,用冰冷的視線注視著面前的人“我不需要人類的幫助,請你出去。”
他放開洛以秋的肩膀,神色厭惡。
那群家伙又在多管閑事了。
人類這種狡詐又虛偽的種族,單單是觸碰都讓他惡心,一想到自己剛剛失控時將他撲倒,渾身就像有小蟲子在爬,他看到自己指尖沾著人類的血,忍不住在水池中清洗雙手。
洛以秋坐起身,摸了一把被海水蜇得生疼的肩膀,摸到一手的血。
把他傷成這樣,卻想隨便打發他走開什么玩笑。
他不悅地瞇起雙眼“你現在一定很難受吧。”
虞戎正在洗手的背影一頓,沒有理會他。
“精神力暴走讓你非常痛苦,你的腦子疼得像是被刀子插進頭顱,攪出腦髓。你渾身燥癢難耐,仿佛被扔到了缺水的沙漠經受暴曬炙烤,灼熱的氣浪在你的鱗片間穿行,讓它們干燥得快要炸開。”
虞戎不想聽他說話,可他的聲音卻源源不斷地灌進耳中,他仿佛真的隨著他的話音身臨其境,他感到干渴,開始吞咽唾沫,渾身痛癢,痛苦得快要發狂。
“你暴躁不已,想要撕碎所有出現在視野之內的活物”
虞戎猛地轉身向洛以秋撲去,喉嚨里發出暴怒的嘶吼。
“聽話的好狗,”洛以秋趕在脖子被刺穿前續上了自己的話音,“如果你殺了我,將再也沒有人能為你安撫精神力。”
虞戎已經掐住他脖頸的指尖停住,尖銳的指甲在他脆弱的皮膚上刺出一滴血珠,他憤怒地盯著對方,目眥欲裂,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不需要”
“是嗎”洛以秋視線下移,輕蔑地挑起眉梢,“可你的身體卻告訴我,你想要和我交尾。”
虞戎渾身燥熱難忍,這股燥熱竄行至腹腔,原本緊緊貼合在腹部的一對魚鰭竟違背了他的意志,自顧自地張開。
堅硬的鰭骨支起,每一根鰭骨間都連結著半透明的皮膜,輕薄如紗。
銀色的魚鰭泛著神圣而冰冷的光澤,下面卻暗藏著鮮為人知的猙獰,虞戎好懸才忍住沒有張開鱗片,將這猙獰之物放出。
他居然對一個人類做出了求偶的動作。
為什么這不可能,這不應該。
明明所有人類的聲音都難聽到令人作嘔,可偏偏這個人類一開口,他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傾聽,他的嗓音是如此動人,像是大海深處最溫暖的洋流,輕輕撫摸過他的鱗片,濕潤又溫柔。
洛以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用腳尖踩上他的肩膀“求我,我就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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