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緊接著是一陣激烈的肢體碰撞聲,赫萊渾身一抖,他聽到奧多變了調的嘶吼“你不能殺我我是王的”
他的話被虞戎硬生生掐斷,鮮血噴濺在囚室的玻璃上,一滴一滴慢慢滑下。
赫萊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這并不是虞戎第一次處決族人,因為精神力過于強大,虞戎一直有很強的攻擊性,他無疑是人魚族最強大的王嗣,是戰爭與殺戮的代名詞,人魚族借他的力量穩固了種族地位,卻也常常深受其擾。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把雙刃劍,傷敵也會傷己,可他們沒法不用他。
就連王上也會對他暴怒傷人的舉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他們還需要他為族群征戰。
囚室的門再一次打開,虞戎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視野當中,隨之而來的還有濃烈而腥澀的血氣。
虞戎單手拖拽著奧多的魚尾,這條人魚已經因死亡而化回原形,他的魚尾被虞戎攥在手中,胸腔破開一個大洞,而胸腔里消失了的心臟正在虞戎手中跳動,血跡瀝瀝落落地灑在地板上。
虞戎一步步走向洛以秋,尸首在身后拖出長長的血痕,他眼中的藍色已經深得像是潑墨,無形的精神力帶來極強烈的壓迫感,讓赫萊大氣都不敢出。
殿下暴起殺人之后,往往會陷入精神力失控的境地,不分敵我地撕碎面前所有人,現在他的精神力已經開始紊亂,又有失控的跡象了。
如果他現在逃命,應該還來得及,但是這個人類
赫萊轉頭看向洛以秋,發現他居然還坐在那里吃飯,銀色的叉子被他捏在指間,叉起盤中最后一塊牛排,慢慢送進嘴里,再細細咀嚼。
仿佛他面前沒有一具剛剛慘死的人魚尸體,仿佛空氣中沒有彌漫著血腥味,只有牛排的焦香。
他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這頓午餐,優雅從容地放下刀叉,又端起酒杯,儀式感十足地品嘗紅酒。
赫萊咽了口唾沫。
這個人類
虞戎停在洛以秋面前,直勾勾地注視著他,本就冷厲的聲線更加低沉嘶啞“你應該給我獎勵。”
洛以秋聽到他開口,終于抬起眼簾,他看了看奧多的尸體,挑眉道“死了”
不等對方回答,他的視線又掃向虞戎手里那顆血淋淋的心臟“人魚生命力格外頑強,據說只要不被砍下腦袋,受再重的傷也不會死但很遺憾沒有這方面的實驗數據支持。你手里的這條,確定死了嗎”
他的聲音是這樣悅耳,虞戎的耳鰭微微震顫起來,眼中濃郁的藍色漸漸淡去,他低頭看著自己滿手鮮血,似乎也覺得這樣殘暴又骯臟,便松開五指,任由那顆滑溜溜的心臟掉在地上。
“死了,”他說,“除了砍下腦袋,掏出心臟或者是腰斬,也能徹底殺死一條人魚。”
“原來如此,”洛以秋露出滿意的表情,“這對我的研究很有幫助。”
他抿了一口紅酒,將酒液含在嘴里,起身一把揪住虞戎的衣領,迫使他低下頭來。
他倏然湊近的面龐帶來微微暖意,虞戎感覺到有什么柔軟的東西輕輕覆上他的唇瓣,緊接著這力量加重,強行將一口酒液渡了過來。
酸甜微苦的紅酒帶著洛以秋的溫度,漫進他的口腔,帶來難以形容的溫熱和刺激。
他本能地滾動了一下喉結,紅酒吞咽入腹,因為從沒喝過酒,奇怪的口感讓他嗆咳起來。
洛以秋早已一觸即收,好整以暇地坐回原位,原本蒼白的唇被紅酒潤出些紅艷水色,揚起優雅完美的弧度“這次也做得很好,這是你應得的。”
他從不吝嗇夸贊與褒獎,也樂意給乖狗兌現獎勵。
虞戎被嗆得直咳,嗆進喉管的酒液帶來灼燒感,讓他難受得皺起眉頭。
他應該因此而生氣,可腦子卻只顧回想唇瓣上那柔軟的觸感,甚至下意識地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