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戎怔住。
他好像懷疑自己聽錯了,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洛以秋“你說什么”
“我說,我允許你和我交尾,”洛以秋重復道,“不過只能以人類的形態。”
虞戎艱難滾動了一下喉結。
或許是今晚被欺騙的次數太多,他已經不太敢相信洛以秋的話,這個人類詭計多端,他唯恐這一句也是在戲耍他。
可如果如果是真的呢
他因為緊張和激動而不斷吞咽,像是不死心,又抱有一絲僥幸地問“你沒在騙我”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洛以秋的聲音近在咫尺,落在耳畔的鼻息也仿佛帶著蠱惑般的熱度,“我可從沒說過這幾支破藥是我為你準備的驚喜,是你自己非要這么認為。”
虞戎仔細回想他的話洛以秋的確沒有親口承認穩定劑就是獎勵,他只是在提醒他,小狗沒資格挑三揀四。
洛以秋
這個人類實在太懂該怎樣拿捏他,讓他失望至極,再給予他意料之外的獎賞,這才是真正的“驚喜”。
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被玩弄于股掌之間,虞戎卻出奇地沒有感到憤怒,他好像已經習慣了被洛以秋這樣對待,習慣了他的惡劣與高傲,習慣了向他低頭,做他腳邊搖尾乞憐的狗。
身體趨于本能向對方靠近,為了汲取那一絲溫暖,得到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在意,他甘愿收起利爪,斂去血性,成為被人類馴服的溫順家犬。
洛以秋
洛以秋同意和他交尾,是答應做他的伴侶了嗎
不,人類眼中伴侶的定義和人魚不同,他或許不該去揣測“主人”的想法,他只需要做他該做的。
虞戎小心翼翼地湊近他,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去親近洛以秋,所有的動作都顯得那樣笨拙,他盡可能輕柔地將對方撲倒,按住他肩膀的手指不敢用力,生怕自己鋒利的指甲割破人類脆弱的皮膚。
他聽到自己激烈的心跳聲,聽到身體里冰冷的血液正在沸騰,他仿佛被神明降下恩賜的信徒,迫不及待想要向神明證明自己的虔誠。
他聽到洛以秋親昵宛如伴侶間纏綿的愛語,又充滿戲弄般的惡意“只準用人類的形態,你要是敢中途變成魚,我就把你那東西割下來喂狗。”
虞戎用自己冰涼的唇瓣親吻了他的神明,將他恩赦般的話語吞進腹中。
人造月亮投下的光透過玻璃,為兩人交疊的身影鍍上銀邊。
洛以秋推開壓在他身上那條不省魚事的魚,坐起身來,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系上扣子。
他沒有告訴虞戎,穩定劑會帶來一點小小的副作用嗜睡。
給虞戎注射的那支穩定劑的濃度,足夠他在精神完全放松下來之后,人事不知地睡上兩個小時。
系好的衣服遮住軀體上的痕跡,體內酸澀的鈍痛讓他有些行動困難,又休息了一會兒,才
勉強站起身來。
和人魚交尾原來是這種體驗
被那樣一種冰冷猙獰的東西進入,那感覺實在怪異又刺激,讓他回想起年少時第一次飼養爬寵,漆黑的小蛇從他掌心爬過,鱗片擦過他的皮膚,冰涼光滑,柔韌有力。
那并非僅僅是感官上的刺激,更多的是靈魂深處的歡愉,是隱秘的癖好得到滿足的詭異快樂。
洛以秋瞇了瞇眼,他赤腳踩在地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那條因為昏睡而變回原形的人魚,修長有力的魚尾正以一種放松的姿態舒展著,一對腹鰭與身體貼合,掩蓋住其下些許突出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