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兩尊蠟像并不是同一尊。
或者說,
只有一尊是蠟像,
另外一尊是真人標本。
所謂的蠟像只是幌子,楊的展廳里放的根本就不是蠟像,而是真人,他選擇讓標本閉眼,很有可能是不想看到他的眼睛,不想被他的眼神注視。
也難怪,對著不喜歡的人,怎么都不會露出讓人期待的眼神,即便他已經變成了標本,即便以目前最先進的技術可以讓標本的眼球也恢復到生前的樣子,讓渙散的瞳孔復原,卻不能讓它們流露出違背自身意志的情感。
一雙看起來鮮活卻木然的眼睛,會是這具完美無瑕的標本上最大的敗筆。
楊想要讓他笑,想讓他露出恬淡安然的表情,就一定不能讓這雙眼睛睜著,就算洛以秋沒有看過那些視頻,也能夠猜到,視頻里的人一次也沒有笑過。
一個長久活在監視中的人,怎么可能笑得出來呢
想要讓這樣一個人微笑,就只有讓他閉上雙眼,由面部肌肉組合成完美的虛假。
估計楊口中所謂的“妻子”,也和蠟像一樣,是幌子,沒人規定妻子不能是男人,也沒人規定妻子一定愛他,楊在用稱謂模糊他和“他”的關系,因為“他”不光是個男人,還是他親弟弟,這種罔顧人倫的事,為道德所不恥,他對“他”做出的種種行為,足夠他在監獄里度過余生。
可現在,他卻靠幾句話術將自己塑造成了癡情人,甚至騙過了康恩小姐,完美掩飾住自身種種劣跡,成功躋身上流社會。
洛以秋注視著那張照片,他看著楊的臉,覺得這東西怎么看怎么惡心,實屬有礙觀瞻。
他給老館長回了句收到謝謝,正準備看看自家管家洗洗眼睛,電話卻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周秉忱,他只好接起“喂”
“你聯系蠟像館館長了嗎他說什么”小周警官開門見山。
“聯系過了,他跟我說了當年的事,我分析出很多信息,但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我們最好能當面聊。”
“我現在可能沒空,”周秉忱說,“其實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們的調查有了新進展就在剛剛,之前調查過的那位給帕克設計狗繩的設計師突然聯系我,說他這兩天發現家里的設計稿復印件丟了一大批,一查才知道是家里雇的傭人貪財,趁他不注意偷偷拿去賣了,里面就有狗繩的那一份。”
“居然還有這種事,”洛以秋表示不理解,“這種時候就體現出機械的好處,至少機器人不會因為貪財,私偷主人的東西拿去賣偉大的設計師到現在還不用機械而是雇傭人力,是有什么特殊追求嗎”
“他說他不用機器人是嫌市面上的機器人智力太低,他要自己開發,但他拖延癥太厲害,一直沒研制成功。”周秉忱成功被他帶跑,“不是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你知道買家是誰嗎”
“你別告訴我,是楊”
“就是楊,”周秉忱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地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