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毫無預兆變成了人身攻擊,奚遲差點沒忍住笑,過了好一會兒,才慢聲開口“解決辦法呢”
江黎“聽你的。”
奚遲順著江黎的話說“我的辦法是解決制造問題的人。”
江黎點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早,應該還沒睡。”
“什么”
“早點解決,別留過夜。”
奚遲怔了下,難得見他開一次玩笑,心情徹底轉好,原本有些繃著的神經在這一瞬間松下來,他往后一靠,笑了下“這些話,很不江黎。”
江黎眼簾很輕地抬了一下,擦頭發的手一頓。
他的視線慢慢掠過來,落在奚遲臉上,卻沒說話。
奚遲抬著頭和他對視“”
“那你覺得什么話很江黎。”江黎慢聲問。
奚遲想了想“可能是要解決的人是南山副主席,給我個面子,算了。”
江黎久久沒說話。
寢室熾燈冷冷清清照著,將他的眸色映得又淺又淡,此時他發尾還濕著,水痕將睡衣領口洇出一大片墨色的痕跡。
“奚遲。”許久沒開口的人突然喊了他一聲。
“別把我想得太好。”他說。
奚遲沒能明白,可江黎沒再給他開口的機會,拿過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淡聲開口。
“很晚了,早點睡。”
小周考一結束,運動會最后的準備號角吹響,山海一中空氣都開始躁動,所有老師深知已經壓不住這群崽子了,索性放手,連作業都布置得少了。
擔任體委的廖爭被運動項目愁到失眠,從項目到口號再到班牌方陣,只恨自己為什么是只猙,他就應該跟主任一樣,也生成一只開明獸,拿九個腦袋來拼。
“你確定,口號就用這個”廖爭看著眼前“一班一班,出入平安,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的口號,一臉“我讀書少,你別騙我”的模樣。
“老王動員會上說了,口號要盡可能展示各班青春拼搏的風貌。”
祝余“都福如東海了,還不拼”
“這已經很好了,你去看看二班的口號,二班二班,2333,二三得六,6666,比起來我們已經很有文化很有內涵了。”
王笛提出質疑“我覺得不太行。”
廖爭“是吧,我也覺得哪里怪怪的。”
“我上網搜了幾條,你們看看,比如青春如火,超越自”
王笛指著最后一句“為什么一定得是壽比南山壽比西山不行嗎”
廖爭“”
你踏馬的說的不太行是指這個
“這你都要杠”南山林文光說,“壽比西山,你聽聽,這像話嗎”
王笛這才勉強讓步“行叭,那就讓你們南山一次。”
南山所有人“”
此刻唯一顧不上西山南山就只有廖爭,看著空著的幾個長跑項目,差點落淚“要是黎哥和銳哥在就好了,還怕五千米沒人跑”
林文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別了,學生會只會比你更忙。”
山海一中自建校起就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凡是校級大型活動,尤其是運動會,學生會必須全員在崗,不得參與項目,不得擅離職守。
平均水平是其次,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忙”忙著抓人。
在運動會這種腎上腺素極限飆升的場合,還處在成長期的崽子常常穩不住真身,南山學生冒出條尾巴、西山學生長出片葉子是經常的事。
尤其是沒什么經驗的新生,真身突然暴露抱頭哭嚎亂竄更是家常便飯,運動會期間又不可能實行全封閉,再加上山海一中越來越多的人類職工,遇到這種問題,能且只能交給學生會成員,這邊滿場跑,那邊就滿場逮,對山海一中學生來說,運動會是放松的活動,可對學生會成員來說,不亞于一場大戰,運動量絕不比運動員少。
“對了王笛,說起運動會,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南山一個女生突然問,“你們西山去年運動會的時候在主席臺念通訊稿的那個男生是誰啊”
“廣播臺臺長啊,陳承悅,現在在四班,”王笛想了想,“就上星期國旗下講話那個。”
“不是他,是你們運動會最后一天下午,大概就念了半個多小時吧。”
“一直都是老陳啊,沒別”王笛記憶突然回籠,瞬間挺直腰板,“怎么突然問這個”
南山其他幾個女生也想起這事來。
她們之所以記憶清晰,是因為那聲音很好聽,清越又干凈,當時就有不少南山學生在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