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不是他遲哥,是南山那位。
是南山那位就算了,還特么睡在他遲哥的位置上。
“我就說,”祝余痛心疾首,“你還記不記得遲哥剛說安靜點,要休息的時候,你還特地問了遲哥一句是不是昨晚沒睡好,遲哥都答不上來敢情壓根就不是他要睡。”
“不是他要睡就算了,竟然還要我們遲哥守著睡”
西山南山兩方人馬都被“守著睡”二個字震到,靈魂出竅了整整一個大課間,總算捱到上課,正想緩緩,結果一轉頭位置還沒舍得換回來。
所有人“”
還有人管嗎
江黎睡了小十分鐘,身上的疲勁似乎有緩解一點,但奚遲總覺得江黎狀態不是很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江黎和平日不太一樣。
那種變化很細微,把這些“細微”具象化的話,大概是和以往相比,江黎的話更少了一些,更懶得走動,情緒變化更少,卷子翻頁的速度也比平日慢了幾分鐘。
晚自習前,奚遲特意問了桑游,桑游沉思好幾秒,然后給出答案“江黎不一直這樣么”
奚遲“”
奚遲想開口解釋,卻看到桑游用一種形容不出來的眼神看著他。
“你什么表情”秘書長皺著眉問。
桑游雙手交叉靠在墻上,神情復雜“我之前一直以為上心的是江黎。”
奚遲“”
“現在,”桑游盯著奚遲的臉,眉頭越擰越緊,“我怎么覺得你對他更上心自習課不看書光看他了寫題速度變慢都能感覺出來少說幾句話也要管就江黎那一天都不帶幾個表情的臉你能看出情緒變化”
下一秒,一個新鮮巴掌糊在了桑游腦門上。
“我沒有”奚遲話說到一半,忽然卡在喉嚨。
桑游“沒有什么”
奚遲頓了下,收回手“沒什么。”
dquo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的方向吹來,還沒吹過身旁的梧桐,他已經感知到了風聲。
奚遲偏頭看著已經有點新黃的梧桐葉。
他沒有特意去觀察江黎,只是自然而然就感知到了,如果非要形容,那種感覺就像神木天然感知風聲雨氣。
奚遲“”
他沒法跟桑游言明。
不是因為桑游不明白。
是因為同為神木的桑游太明白什么叫“感知風聲雨氣”,所以
更奇怪了。
奚遲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感知的對象會從“天地”變成“單獨的一個人”。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了整個晚自習。
奚遲最終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而直覺告訴他,江黎需要休息。
于是晚自習結課鼓一敲,奚遲立刻帶著人回了宿舍,放下東西,把江黎推進浴室洗漱,簡單收拾一下,然后上床,兩人都沒說上幾句話,403已經熄燈。
走廊外頭的腳步聲從多到少直至消失,零點一過,宿舍樓安靜下來。
奚遲醒醒睡睡,每一趟都睡得很淺,直到被一陣很細微的窸窣聲吵醒。
今晚沒有月亮,沒有月光,借著窗外燈柱淺薄的光線,奚遲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下了床。
奚遲從床上坐了起來“怎么不開燈。”
那道身影沒說話,也沒動。
奚遲等了一會兒,掀開被子打算下床,一直站在黑暗里沒有動的人這才開了口“別下來,回去睡覺。”
江黎聲音沙啞,和平日剛睡醒的低沉不同,像是從喉嚨深處壓著說出口的,奚遲頓了下,徑自從床上下來。
寢室全暗著,沒開燈,奚遲憑著感覺和一點模糊光線走到江黎身邊,抬手的瞬間,被江黎握住手腕。
江黎虛虛握著,沒有用力。
奚遲像是早有預料,沒有絲毫猶豫,手腕微微往下一掙,又在江黎松手的剎那,重新抬手,貼在江黎頸側。
這次,他沒等江黎開口說別亂碰,提前堵住了他的話。
“你在發熱。”
二十分鐘后,醫務室。
校醫打著哈欠,給江黎做完檢查。
“沒事,心因性發熱,算是生長熱的一種,找點事做,散散熱,過兩天就好。”
“不是半夜打球淋雨造成的”奚遲輕聲問。
校醫笑了下,視線從診療冊上轉椅到奚遲臉上,又朝后掃了一眼“那可是金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