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了”桑游問。
江黎沒答。
桑游看著江黎,這什么表情
沒忍住好奇心,他伸著脖子往屏幕上看了一眼。
貓貓頭只發了兩句話。
chi別打架。
chi讓他把外套穿上。
江黎外套穿得齊整,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在這一瞬間,桑游看懂了江黎的表情是不爽。
桑游登時樂了,攢了一晚上的郁氣都消散不少,當著江黎的面跟貴妃穿衣似的,有條不紊把外套穿上,拉鏈拉好。
江黎斂眸敲下“知道了”三個字,發送,然后抬頭。
這次聲音更淡“打不打。”
“什么記性之前不是已經問過”桑游眼睛一瞇,琢磨出了話中不對勁的地方。
之前那句“打不打”,江黎顯然說的是打球,而他想打架。
可現在這句“打不打”,江黎說的卻是打架
“打。”桑游轉了轉手里的籃球。
他打球。
桑游裝模作樣“唉”了一聲“沒辦法,畢竟是青梅竹馬,他說的話我得聽,你”
“叮”,江黎手機又響了一聲。
桑游趕忙低頭去看“你跟小遲說一聲,我帶著手機,有什么事讓他直接跟我說,一直讓你轉達也怪麻”
chi早點回來。
桑游“”
立冬已過,早晨又下過一場雨,操場上寒氣比以往更盛。
回完消息后,兩人一路上都沒再說話,從宿舍樓到操場,最后找了塊干凈的籃筐,放下手機。
江黎脫下外套。
片刻后,安靜到只剩干澀冷風的操場響起籃球落地的悶響。
剛開始還算有點節奏,越往后,聲音一下比一下重。
兩人都沒想到,隨口謅的一個“打球”,在這剛立冬的深夜應驗。
桑游很久沒打過這么兇的球了,幾乎沒有用什么正規技巧,每一下都是大走位和身體對抗,如果不是那印著山海校徽的籃筐,桑游還以為進了什么街頭籃球場。
“靠”桑游剛開始還能俯身撐著膝蓋休息,被江黎蓋了一個帽后,腿一下子撐住,往后一退,直接坐在了地上。
這次他索性不再起來。
“江、江黎,”桑游喘著粗氣,隨手擦了一把汗,“你特么趕著去投胎啊,打這么兇”
江黎拿著球,從籃筐下走過來,略了地上一眼“外套洗干凈還我。”
桑游“”
“你兄弟坐地上了,你不來拉一把就算了,還外套洗干凈還我,”桑游怒極反笑,往后一仰,反手撐著地,伸出一只手對江黎比了個大拇指,“行,你牛,你了不起。”
江黎這才慢悠悠走過來,“居高臨下”朝他一伸手。
桑游嫌地臟,也不擺譜,扯著江黎的手站起來。
兩人走了一段路,洗過手,又在不遠處的自動販賣機上買了兩瓶水,然后走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江黎把礦泉水扔給桑游。
桑游嚷了一句“也不知道幫我開了”,接過,一口氣灌了半瓶。
夜色深濃,操場上的燈像是已經許久沒有檢修過,時不時滋啦響
一聲。
江黎俯著身,
手肘自然搭在膝蓋上,
呼吸已經變得均勻,除了被汗浸到有些發濕的發尾,以及殘存著點薄紅的脖頸,沒有一點剛從球場下來的樣子。
他仰頭象征性喝了一口水,借著抬手的動作,桑游看見了他腕間那串念珠。
和這冬夜相同的顏色。
桑游捏了捏已經空掉大半的水瓶,往后一靠,手撐在椅背上,終于問了出口“為什么突然戴了念珠。”
江黎聞言,薄薄的眼皮自然往下垂了垂“好看。”
桑游“”
“我他媽在跟你說正事,你給我”
“知道還問。”江黎開口。
桑游臉硬得像是別人欠了他八百萬“不知道。”
江黎擰上蓋子,又是一副“能打架就懶得吵吵”的模樣。
桑游嘖了一聲“什么時候開始的”
江黎對小遲的事似乎一直都挺上心。
也正是因為一直都挺上心,所以他根本沒往別的地方想。
江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