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黎的信息。
辦公室燈還亮著,還沒好
礦泉水入口有點涼,奚遲悶了一晚上的思緒清明了一些,卻又在看到江黎消息的瞬間,重新糅雜在一起。
奚遲將這條消息反復看了兩遍。
江黎沒說什么,但不知道為什么,奚遲總覺得他似乎沒法跟江黎好好說話。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很多天,哪怕是兩人假期后第一次見面。
地點是江黎自己選的。
不是家里,不是圖書館,也不是桑游猜測的亂七八糟的地點,而是奚遲最熟悉的地方學校,山海一中,高二一班。
知道江黎帶人去學校的時候,桑游跟入定似的,釘在原地很久,然后笑罵了一聲“靠”。
身邊的同輩人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他“都你到底在罵人還在笑都靠了,怎么還笑得這么開心”
桑游看著他“問你個問題。”
“說。”
“如果現在你喜歡一個人,又有名正言順且合理的獨處機會,你會帶人去做什么”
“那人喜歡我嗎”
“隱隱約約吧,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還有這種好事”他晃著腿笑起來,“那
可多了去了,娛樂一點的,就去玩個密室逃脫,劇本殺,看個情侶電影之類的,休閑一點的就坐個摩天輪,野餐露營,運動一點的就去爬個山看個日出,嘿嘿,想想都美滋滋。”
“會帶人去學校寫試卷嗎。”
“我瘋了這么美好的假期帶人去學校寫卷子題目都要看吐了,還談什么戀愛”
桑游伸了個懶腰,笑著靠在躺椅上。
所以他才心情好。
因為江黎遠比他想象中更珍視小遲。
小心得都不像江黎。
誰都能想到這些什么電影摩天輪,江黎當然也能。
但還是帶人去了學校,因為最熟悉,也最讓人放松。
“所以說,你才找不到對象。”桑游最后道。
那人“”
兩人在學校待了一天,安安靜靜寫卷子,卷子寫累了,就翻翻競賽資料,偶爾上黑板演練幾道題。
不知不覺竟也過了一天。
期間奚遲很少開口。
那種“似乎不能跟江黎好好說話”的感覺來得莫名又猝然,從那天的樓梯口開始,到這間空蕩到的教室也沒能結束,甚至日久彌新。
他原本以為江黎會問些什么,可江黎沒有,也好在江黎沒有。
他們像往常一樣,坐在最熟悉的位置,開一點窗,做著熟悉的卷子,討論這題用泰勒展開式給不給分,然后等到天黑,并肩走到校門口,各自坐上車回家。
只是尋常。
但就是這點“尋常”,給了奚遲不能言說的安全感。
年三十那天,瑞城下了一場大雪。
瑞城不常下雪,有時候一個冬天都只飄些雪粒,但今年年末的最后一天,很給面子的落了一場瑞雪。
濃重又隆重。
從年三十早晨起,班群就沒有消停過,奚遲關掉了聲音,把手機放在試卷邊,屏幕閃了整整一天。
樓下施嵐女士正在包餃子,最忙的時節,難得還有兩天假期。
奚遲洗完澡出來,小二十分鐘的時間,群里消息又達到了500。
王笛你要記住,無論最后我們疏遠成什么樣子,一個紅包,就能回到當初。
王笛畢竟我們是蠅營狗茍的好朋友。
杜衡
祝余誰和你是蠅營狗茍的好朋友
王笛怎么都沒人發紅包啊那我先起個頭
王笛在這里祝大家新年快樂,永遠活著,不死。
林文光不了不了,這傷身體jg
陳詩文我以為小螺號你說起個頭,是發紅包起個頭,結果給我整一個吉祥話還永遠活著。
杜衡小螺號你不是說你回村去了,村里信號塔炸了,信號不好嗎
王笛剛修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