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段最后一個完整假期也跟著高考落下帷幕。
回校的時候,看著不遠處那空蕩蕩的教學樓,王笛他們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有人已經開啟新的征程,而他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跑,好在路上有人同行。
高二一畢業,對高二一班最大的影響就是
文姐那丑到眼睛疼的炸毛猩猩頭總算換掉了。
換頭像那天,群里“普天同慶”,小螺號更是“一擲千金”,連發了十個紅包,祝余他們興沖沖點開,結果發現總金額一元,紅包個數還特么40個,又罵罵咧咧退了出來。
日子一天比一天熱,蟬鳴也一日更甚一日。
27、28號兩天,高考成績出爐。
山海一中離狀元頭銜只差一分,雖然可惜,可整體成績創下歷史新高,各種喜報和花籃源源不斷送進來,文姐男朋友也以理科年級第十八的成績,拿到頂級學府錄取通知書。
文姐當天發了一條朋友圈,是男朋友的成績截圖,配了一句話滿載理想的帆船,終于靠岸。
沒有屏蔽家長,也沒有屏蔽老師。
一年盛夏如約而至。
畢業生相關事宜一結束,老王全部心思就集中在了高二上,跟順移似的。
晚自習巡邏頻率肉眼可見地變高,逛完高二,順帶著逛逛高一,好幾天微信步數走占據好友榜榜首,就連食堂阿姨都忍不住感慨“王主任您是不需要休息的嗎”。
高二段第一輪復習已經結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老王開晨會的時候,不再說“高二”,而是“新高二”,老付開班會的時候,也開始講高二階段復習計劃。
某天大課間,當王笛脫口而出“我們高二一班”的時候,一群人都恍了一下神。
班牌還是高二一班的班牌,教學樓也還是高二教學樓,可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高二的身份。
“高二”以一種卑鄙的方式進入了他們的腦子。
這個念頭一出,嚇得王笛當場“靠”了好幾聲,連“呸”二下,安慰自己。
安慰沒多久,期末考來臨,看著試卷上“山海一中新高二第一次模擬考”的試卷標題,所有人麻了。
這叫什么裝都不裝了
高二下學期連基本的“人權”都沒有了憑什么連名字都要無情剝奪這真的合理嗎
可能是被“新高二第一次模擬考”這幾個字嚇得腎上腺飆升,大腦飛速運轉,這次期末考整體成績很好,好到老王將剛收起來的畢業生喜報從教務處重新拿出來,用馬克筆涂涂改改,換上新高二的名字,貼在了教學樓走廊里。
將廢棄之物利用到了極致,他甚至舍不得設計一張新的喜報。
新高二“”
暑假果然就如他們之前聽到的那樣,倆星期多一天,十五天,7月17離校,8月1日開學。
在育英今年依舊只有十天的襯托下,十五天竟還有些“法外開恩”的意味,直到各科老師拎著厚實的試卷無法無天地走進來。
所有人“”
“八十歲留守老人挑了六十擔水頂著大太陽去村頭澆菜苗澆完發現澆的是隔壁老王家地是什么感覺,我現在就是什么感覺。”王笛自掐人中。
“醒醒,我們是妖族,有的族類八十歲才成年。”
“這就是高二牲的生活嗎。”
“十五天,你給我五十份試卷,老師,你要我這個暑假怎么過你知道這對我幼小的心靈是多么大的傷害嗎”
“都是好題,都好好做,別浪費了,”老付發著卷子,像是忽然想起來,“對了,試卷不用給小遲和江黎他們幾個留了啊,他們沒時間做。”
王笛他們正在拍桌抗議的時候,綜合樓四樓,老王坐在臺上看著底下一群崽子。
“所以,無論是哪科集訓,無論在哪里集訓,最重要的就是遵守秩序,知道了沒”
底下一群崽子毫無正形地應和“知道了。”
老王嘆了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要來山海一中當教導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