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好像只是尋常。
當時也只道是尋常。
五月一過,日子越發緊巴起來,越來越多的自習課出現在課表上,哪怕安排了課程,也就是做題,講題,查漏補缺,鞏固知識點。
黑板右上角倒計時首位已經從9變到3,日歷一頁一頁撕,當“立夏”兩個字出現在最新一頁紙上的時候,看著那個“夏”字,他們還有些恍惚。
日歷下方題著的詩句應景到不能再應景。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
方覺夏深。
原來已是夏天。
立夏這天是個大晴天。
這天晚霞格外得美,粉紫色的晚霞,將整個天際染透,也鋪滿教室每一張放著試卷、寫著夢想院校的課桌。
所有人不約而同望向窗外,像是知道終有一天,它會成為記憶里無法超越的存在那樣,專注而認真。
他們現在或許還是不懂劉老師那句“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的意義,但已經學會偶爾停一下步子看看路上的風光了。
校園廣播里流行音樂漸輕,換上了舒緩的鋼琴曲,依照慣例,開始每日英文詩歌放送。
“今天要念哪首詩了”陳詩文隨口問了一句。
祝余翻了翻目錄“好像是狄蘭托馬斯的不要溫和地走進那良夜。”
高考倒計時四十天開始,山海一中每天都會放送一首英文詩歌,并印發成冊,人手一份。
陳詩文“哦”了一聲,也沒在意。
鋼琴曲如水緩緩淌著,所有人依舊看著窗外天際。
廣播里細微的電流聲響過之后,開始今日份的詩歌放送。
一道清晰而干凈的男聲響起
“shai”
江黎眉梢微揚,放下筆,很輕地笑了下。
“aretheetoasur'sday。”
教室里所有人動作一頓,齊齊抬頭看著墻上的喇叭,這聲音
“靠靠靠,我沒聽錯吧,這聲音好像是遲哥”
前排人下意識轉過頭,看向最后一排的位置,試探性開口“黎哥”
江黎點頭“嗯。”
“”
“媽呀,今天為什么是遲哥放送詩歌怎么都沒人通知啊這種消息廣播室不應該提早一個星期放出來嗎”
“臥槽,我差點都忘了遲哥還是廣播室榮譽臺長。”
“等等,我怎么聽到了什么sur'sday”杜衡說,“我之前背過不要溫和地走進那良夜,第一句話不是什么nte、odnight嗎”
“遲哥念的好像不是不要溫和地走進那良夜,”邱長清憑著記憶重復了一遍,“shaiaretheetoasur'sday。”
江黎笑了一聲,回答“莎士比亞十四行詩no18,我能否將你比作夏天。”
“對我就說怎么這么耳熟”
“錄下來了沒那句shai。”
“喜報遲哥要將我比作夏天”
“錄下來了沒那句shai。”
“錄下來了沒那句親愛的。”
“喜報遲哥要將我比作夏天”
“喜報遲哥喊我親愛的”
如出一轍的句式,南山一群人恍神間想起剛合并那個夏天,當時遲哥在臺上做學生代表發言的時候,西山這群人就這么喊。
當時他們還想著西山這群人有病吧,可現在,他們已經跟著一起喊了。
“喜報,遲哥也要將我比作夏天。”
“我宣布,從今以后,我最愛的季節就是夏天。”
春花落盡,斗指東南,維為立夏。
萬物至此皆長大,故名立夏。
少年人步履匆匆,轉眼又跑進新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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