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控制不住地抬起,瞳孔如貓的瞳孔應激般地縮小,于是眼白部分突現大量留白,他做了術式的起手式,扭曲的引力匯聚在他手指尖。
成年的五條老師動了,他當然要阻止年輕的自己,這可是五十層的高樓啊,如果從內部攻破為什么要費心思布結界呢
為了消息不對外傳遞都沒有假借人手,是什么都會的五條老師自己一點一點刻畫術式的哦。
比他速度更快的卻是夏油杰,更小的那個,當面對真正的反派走上歧路的教宗大人時,他表現得堅不可摧,就像是在用行為訴說“我是不會被你的選擇所動搖的”,成為了眾人中最冷靜的,五條悟暴走前的安全裝置。
直接上手鎖住五條悟的手臂道“不可以,悟。”斬釘截鐵沒有耗費多余的力與技。
五條悟呢,他是怎么反應的
張牙舞爪的哥斯拉化身小貓咪,凝聚的咒力如同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轉瞬即逝,他只是不滿地看向夏油杰,都不去看對面的成年人們,抱怨似的拖長了尾音道“杰”
為什么阻止我
夏油杰搖頭,這種情況不阻止不行吧。
他低聲道“這是非常合理的,那種情況如果五條老師能一個人處理,就不會被封印了。”
成年的五條老師朗聲道“誰說的,五條老師只是被陰了而已,在知道這么多前置情節后絕對不會打出相同結局啦。”
校醫小姐將冰球從模具倒入漂亮的玻璃杯,難以想象五條悟幾乎不住的房間里有新鮮冰球,她將桌上的酒瓶由高到低排列,隨心所欲地混合。
“話可不是這么說的,悟。”校醫小姐已經不叫五條了,明明十年前還是一口一個五條呢,“如果你改變了對方也會改變吧。”
“畢竟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怪物,論智不一定拼得過。”
五條悟“嗤”了一聲,很不滿意的樣子。
“沒錯。”教宗大人慢條斯理地宣稱道,“正如同我已知本次的戰爭有失敗的可能,便會自然而
然地改變策略讓我的勝率更大,對方也會隨著時局的改變而改變吧。”
五條悟懟道難道不是知道一定會成為我的手下敗將而提前收手嗎”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悟。”夏油杰的臉看上去平靜極了,像一尊人間的佛陀,“誰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敗于百鬼夜行呢,或許是幕后黑手伺機而動,放冷箭也說不定顯然他奪取我的身體是蓄謀已久。”
五條悟針鋒相對“當然是蓄謀已久,就為了用獄門疆封印我。”
夏油杰“那用他人的身體也做得到吧,更有可能是為了咒靈操術。”他說,“我已經翻閱了加茂憲倫現存于世的所有記錄,沒有哪條說明他失去了術式,相反在某個時間段后,本來平平無奇的術式嶄露頭角,再加上他瘋狂的思想,才成為了史上最惡咒術師。”
五條悟說“現在史上最惡更新換代了。”明顯想殺死普通人的夏油杰更瘋狂更有排面吧。
成熟的家入硝子一口口呷著酒液,看這熟悉又陌生,仿佛十年不曾流逝的激烈互懟想真少見呢。
竟然還能看見這樣一幅畫面。
奇怪極了,當五條悟與夏油杰為了孩子的問題坐在星o克聊天時,態度永遠是和緩的留有余地的,彼此之間刻意保持距離。
無法當作過去的事不存在而平靜聊天,就是夏油杰曾說的“跟摯友吵架了”的感覺吧。
現在不同了,還有三個月,還有三個月就要決戰了,但當共同的神秘而強大的敵人出現在他們面前,帶上多年不見的硝子一起又久違地結成了牢不可破的限定聯盟,于是曾經的隔閡仿佛不存在似的一筆勾銷,迅速調整為了互相信任不擔心戳對方傷口以至于互懟都沒問題的狀態。
換個時機與場合五條悟一定會避免談論他們的戰爭與可能出現的結果吧,就跟過去的無數歲月一樣,刻意避讓,兩不相見。
只是現在,在這里,在這時,他們又短暫地變回了“最強的二人”。
這不是一人能解決的。
硝子把酒喝完了。
有點懷念。
真的只有一點點。
三小只被他們旁若無人地互懟整懵了,缺少社會經驗的少年人如何能理解成年人百轉千回的心思,他們甚至不明白為何大人能偽裝出過去一筆勾銷的瀟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