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是不想排隊的,知道多給小二一些打賞,人家能有辦法幫忙走特權的路子,果不其然,當各種大盤特色菜上桌的時候,他讓小二買的糖餅、水晶包還有整整一籠皮兒薄餡兒大的乳豬春菇小籠包也一齊上桌,登時整間房子彌漫著令人幸福的香氣。
顧家四口分坐下來,復哥兒卻是只能喝一些粥,吃點兒青菜和不油膩的鴨肉,畢竟弟弟還在吃藥,大夫說過要忌口的。
顧媻率先讓王氏和父親嘗嘗,看兩人從落座開始就驚訝著微張的唇咬住水晶包子的薄皮兒,到后來瞳孔都微微一縮,喊他趕緊也嘗嘗,少年才心滿意足地開動。
席間顧父說起幫助他們一路的周公子他們不知道周禾譽其實是禹王世子十分地感慨,不停告誡顧媻一定不能忘了周公子的大恩大德,要時常寫信過去問候等等。
顧媻含糊地點頭,心里想的卻是明日怎么混到侯府世子的身邊去。
等父母兩個說完,他才一心兩用的即便吃飯,順便說起開頭的那番話“總而言之,姑奶奶這一房人丁稀少,只女眷眾多。二房,也就是現在的侯爺,名叫謝會,手中依舊領著不下三千的私兵,這些都是先帝那會兒允許他們侯府募兵的。”
“侯爺今年七十,但每每見著姑奶奶,也十分尊敬,說是逢年過節必要過去跟弟弟妹妹們一起見禮,說長嫂如母,雖然姑奶奶沒養過侯爺,但姑奶奶養大了夫家幾個年紀尚小的子弟,也就是三房四房五房的這幾個男主子。”
“欸,那其他房的主子叫什么媻哥兒沒問”王氏好奇道。
顧媻正在用心拆分一只雞腿,雞皮他不愛吃,撥開后就放到一邊,露出里面香得流油的嫩肉,聞言理所當然地說“其他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二房,也就是如今的侯爺一家子,姑奶奶都不重要。”
“你姑奶奶如何不重要咱們家就是來投奔他的。”顧父不能理解。
顧媻也不跟最近讀書讀魔怔了的父親辯駁,慢悠悠地喝了口甜酒,笑道“父親莫急,只是說姑奶奶這邊只是一個敲門磚一樣的開頭,后面最重要的,還是二房。”
“二房侯爺子嗣眾多,其他雜七雜八的庶子先不說,就說長子謝訓,是侯爺的心頭致愛,謝訓四十,是侯爺第一個孩子,體弱多病但文采斐然,傳說三歲能作詩、四歲能寫文、五歲就被得道高僧斷言有大造化,之前每個月還去寺廟里跟高僧方丈參禪。”
“然而謝訓體弱多病到如今只能躺在床上,說是只剩一口氣,全憑一株千年人參吊著,每回大夫來,都說活不過十日,但偏偏吊了已經半年了。”
王氏心軟,聽到這里忍不住地嘆息。
顧父則好歹沒有念傻,皺著眉說“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了,之前周公子不是說,現在老侯爺的爵位是其兄死前讓給他的,現在老侯爺七十了,恐怕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要追其兄而去,長子卻似乎要比他還要先去,這個侯爺的位子到底是還給姑奶奶那位子嗣不豐的唯一兒子,還是留給自己的長孫呢亦或者是給自己的其他兒子”
“沒錯,這是關節所在”顧媻贊賞地看著父親,說,“父親近日有長進,都看了些什么書”
顧父莫名還有些羞澀,略略垂眸,清了清嗓音,說“一些名人傳記,像是前朝的清官陸吾的一些故事,還有他為官的一些感悟,看得多了,也就明白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