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手里還捏著沒吃完的芙蓉糕,少年一臉單純靦腆,指了指自己的芙蓉糕,說“好,我吃完自行回去便是,您去忙您的吧。”
二羊立馬感激道“那真是麻煩公子了。”
說罷,顧媻就看二羊匆匆跑去偏房的暖閣里看情況。
按理說,一個侯府的世子,睡覺的地方怎么也該是后院的正屋,怎么變成后院的偏房了
少年猜測大約是真的如草包所說,他父母兩個極為不合,所以連睡在一處都是不可能的。
不過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也太不給臉了,好歹是正妻啊。
然而顧媻還在吃著,里面偏房就傳來一陣陣哭聲,老侯爺雄渾洪亮的嗓音爆發出一震哀嚎,顧媻立即停下手里的芙蓉糕消滅任務,連忙跟著所有人一齊跑去后院,只見從狹小的偏房里出來四五個大夫,皆是如喪考妣,對著眾人搖頭。
顧媻還以為草包他爹去世了,正心里有些緊張,不知道大家族的守孝是不是要三年,那豈不是耽誤草包發展是,他這樣想好像有些冷血,但少年實在是沒有多余的什么感情給一個從沒見過的世子爺。
就在這樣焦急的時刻,顧媻刻意走到大夫團旁邊,打聽了一下,大夫們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見少年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穿著皆是好的,便以為是侯府家的那位富貴少爺,于是畢恭畢敬的回說“這回世子爺完全不能下床了,再加上照顧不得當,生了好多褥瘡,感染了多處,現下胸口以下全然沒有了知覺,就算是剜了那些爛肉,以后恐怕”
顧媻明白了,還好不是去世了,雖然這里的古代人好像沒有那么苛刻的守孝規矩,但到底是諸多不便。
不過他也是沒有想到大房的賈寶玉這么狠,居然把草包他爹害的這么慘,這簡直可以說是還不如死了痛快。
顧媻還在感慨侯門水深,卻不知道他轉身準備先回家繼續過年的時候,哭完了的老侯爺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出來了,看見了他,忽然叫住他道“顧時惜,既然來了,正好本侯有事同你說,你來書房一趟。”
顧媻看老侯爺雙目通紅,哪兒哪兒都好像失去了一半的生命力,然眸中迸發出無盡的堅毅,倒即便是雙目通紅,顧媻也感覺好像沒有那么傷心
少年默默跟著老侯爺去了書房。
書房距離偏房也不遠,所以關了門后顧媻其實還能聽見外面各種丫頭小子還有側夫人的哭聲,隱約好像還聽見有人跟謝塵打招呼,謝塵應該是也來了
也對,自己老爹以后都要癱瘓到除了腦袋哪兒都不能動,能不過來看看
城內還不時有放鞭炮的聲音,熱鬧卻與此刻書房內的寂靜毫無關系。
少年規規矩矩不敢亂動,甚至都有些不敢抬頭看此刻的老侯爺,直到老侯爺淡淡對他說“坐吧,你是雨霄信任的人,老夫自然也信你,有些話,我不說,估計也有人和你說了,所以在你去總督府任職之前,老夫還要囑咐幾句。”
少年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恭恭敬敬地說“侯爺請吩咐。”他根本不敢坐。
“此去總督府,有三件事要你辦,第一,三年后,揚州牧便要回京述職,這三年里你最好自己爬上楊州通判的位置,侯府沒有能夠幫你的,如今已經是為你破例了。”
“是,時惜明白,時惜一定努力。”
“第二,你知道我如今擔任何職”
“侯爺應當是正四品,擔任”少年不知道。
“是的,并無確切職位,只是在有些需要平定叛賊的地方,讓老夫過去罷了,或許還兼著揚州防守一職,但這與揚州牧管轄領域有些沖突,所以老夫一向不管,都交給揚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