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啊,都是親戚,咱們一家,如今總算是團圓了。”姨母嘆了口氣,忽地又眸色往顧媻那兒瞟了一眼,立即笑道問說,“看咱侄兒如今也大了,好似還沒娶親”
顧媻淡笑不語,看向母親。
顧母也笑,這件事兒他們全家早就討論過,一致覺得長子說得對,如今正是緊張時刻,媻哥兒要緊的事業剛剛起步,隨隨便便娶親生子,若是日后有了更好的親事可怎么辦想當初要是早早在縣里找了一個,如今媻哥兒要當官老爺了,豈不是錯過與更好家世的小姐相識的可能
顧母不勢力,但她也曉得這個世道就是門當戶對才對,更何況她的媻哥兒如此優秀,她哪里舍得隨便找個
“媻哥兒還小,才十五,我和他爹都合計好了,等他一十了娶親都不晚。”雖說十三歲就定了親事的不在少數,但如今大魏開放,婚事更是不論好壞,說不得什么時候就離了,早晚結婚也都不差什么,也就談不上什么不早點定親,好姑娘都被選走了的事情發生。
再來,顧母著實覺著自己的媻哥兒才是那個香餑餑,沒瞧見那些街坊鄰居成天的叫自家姑娘來串門的
顧母心里跟明鏡兒似的,沒兩天就閉門謝客,委婉拒絕十幾回下來,都成老手了。
王姨母卻好似猛地回了春似的,忽地好像才看見自家姑娘,笑起來滿面的紋路也開始清晰可見,連忙說“哎呦,什么早啊晚的,都不如巧的,你看看你看看,咱們兩家是親姊妹,這倆小孩,也是表親,也剛好都還為婚配呢,豈不是剛好的郎才女貌咱們也就是親上加親了”
顧媻只覺得毫無新意,這劇情他用腳趾頭想都想到了。
他沒什么表示,不怎么吭聲,顧母只看了兒子一眼,便搖頭說“不是這么說的,我兒他如今忙,正是關鍵時刻,旁的事情,若是耽誤了他的仕途,那我們做長輩的,可是難辭其咎,更何況他還有個一爺,他叫一叔的,對他看顧有加,人家可是侯府嫡子,未來侯府的主子,人家一叔都還不婚配,
咱們做小輩的,哪里敢的”
這也是顧媻之前說給顧母聽的,顧母對謝塵這位一世祖印象簡直不要太好,大約當初誰都不搭理他們的時候,只有謝塵蹲下來問他們要不要進去,要給他們分配房子,所以顧母每回見了謝塵,都比見了其他公子哥熱情得多。
更別提顧父的老師也是謝塵找來的。
雖然顧媻很想說這其中若是沒有自己,大概謝塵屁都不會管,也想不起來管。
但怎么說呢,的確還是應該感謝草包啦。
感謝他這么草包,卻是個好領導。
顧媻想到這里,和眾人說了句告辭,就去自己的房間找信件。
今日他收了三封信,有一封是長安送來的,不用猜都知道是周世子,顧媻暫時不打算看,之前他發過去一封,周禾譽那人估計也是看都沒看,如今知道他有點兒出息,所以寫封信來聯絡感情。
顧媻猜測以周禾譽的繁忙程度,等下回這人記起自己,估計得等著自己又升遷才行。
所以回不回信真是無所謂。
但謝塵這廝的信若是不回,顧媻怕自己能被煩死,他如今已經變成三天回一次信了,明天再不回一封,他感覺謝塵當真能因為在營中無聊跑出來玩一圈,他已經在信里看見謝塵寫了不下百遍想念城內的陳記饅頭,想要找個機會逃出來吃完再回去。
顧媻每次回信過去,都要勸告一番,說若是被老侯爺知道,要打斷他的腿。
那貨卻理直氣壯說,小心點,不被發現不就行了
真是不知道草包每回靈光一現是不是被人魂穿了才聰明的,那軍營到處都是老侯爺的耳目,草包居然還覺得自己現在管的住整個營地的人,是半個將軍了,就沒人告密了
顧媻展信去看今日的問題兒童又有什么牢騷要說,準備一會兒回信,明日一早讓秦六爺找侯府的信使送去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