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媻心中不明,但他眸色一凌,心道他一路闖上來,靠的可不是按照規章制度來辦事,靠的是靠山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少靠山。
他直視慕容豐,說道“如此豈不是會寒了揚州百姓的心這位女子既然告到這兒來,又是本官第一天上任,破例一次又何方,只是越界上告這一百板子,不知你是否撐得住”
后面一句話顧媻是對著那女子所說。
女子急忙點頭,泣不成聲“能我能謝大人開恩謝大人開恩”
“別謝我,謝諸位,謝諸位大人愿意與本官統一戰線,接受此案。”少年站起來對合身后的各色官員一鞠躬,隨后擺了擺手,表示把人帶回府衙,隨后立馬在回轎子之前拽了拽孟玉的袖子,小聲耳語說,“你找機會立馬去侯府,幫我向老侯爺要一個人,就是當初在軍營里仗打謝二爺的那位,我瞧著那位手法很是不錯,一百杖子也打不死人,我怕府衙里面的手上沒輕沒重”
頓了頓,顧媻改口說“怕他們不聽我的,到時候把人打死了,那我就完蛋了,阿玉,拜托了。”
這事兒還當真只有孟玉能去做,只有孟玉能見到老侯爺,然后從老侯爺那里請了命,去城外營地找那個打手,也需要時間,真是要爭分奪秒才行。
顧媻著急得很,眸色盈盈王者孟玉,孟玉此刻哪怕是困得一佛升天了,都立馬精神起來,沉聲安慰道“我知道了,你先坐轎子回去,我騎馬先行一步,最遲下午日落前回來。”
“好。”此時已然正午,繞城儀式也接近尾聲,顧媻看著孟玉飛快上馬,少年英氣勃勃,回頭又很溫柔地朝他點了點頭才離開,眨了眨眼,回自己的轎子里閉目養神,準備接下來一展身手。
只不過事情并不如顧媻想象中順利,回到府衙后,各處官員基本都各司其職,回到本來的位置上上班去了,府丞慕容豐卻是跟著顧媻,問起那位女子的安置問題,是做犯人安置在暫時羈押用途的府牢中,還是在府衙找個閑置的房間讓女子住下。
“還有,越級上告一事,這一百板子在她入住之前便須打完,大人準備何時行刑”
顧媻這一路上,光坐轎子了,屁股都顛疼了,身邊最得用的孟三不在,小江秀才還在備考,身邊可以說是草木皆兵,想回內院躺一會兒都不行,居然還要立刻行刑
“立刻”
“立刻,不然為何要讓她入府衙從大人您受案開始,便應當行刑,只不過方才在城外,不方便,如今她既已被受理,就應當即刻杖刑,以正視聽,不然官儀何在難不成大人想要拖過去這樣官儀何在府衙尊嚴何在百姓豈不是日后想越級便越級日后大人如何自處如何管轄百姓有何威嚴”
顧媻就說了兩個字,結果聽見慕容豐說一百多個字,且一句比一句聲音洪亮義正言辭,簡直了,
又沒說不打
顧媻知道這種行為是必須要進行懲罰的,不然治下百姓都不會覺得你很牛逼你很厲害,只會覺得你算什么老子直接找更大的官壓死你,這種行為成了風氣,立馬就會沒有秩序,在古代,秩序尤其重要。
顧媻忍不住說“看她體弱,還帶著個孩子,不如緩緩,等到她休息好了,養足了精神,大約日落時分便由你我二人親自監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