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慕容豐全家都在揚州,爺爺、父親母親、兄弟姐妹,都在揚州置業生產,他也已經四十歲了,既畏懼走出去,又安于現狀,在揚州他經營了數十年,已然算是大本營了,離開這里去別人的大本營,那真是舍不得,慕容豐沒有重頭再來的勇氣。
他心中想著自己,眸子卻是看著表情突然沉重下來的顧時惜。
只見小顧大人只猶豫了一會兒,便連忙把手里拿著的干凈抹布遞給他,隨后聲音十分溫柔地淡淡道“那這邊就勞煩先生了,我去去就回來,謝二爺離開家里后,我便得幫他看顧家里,老侯爺如今身邊的親信大部分都跟著軍隊走了,府上留下來的,大多數是退下來的老兵,不是傷殘的,就是老得不能動了的,若是出現什么問題,我也真是不好和二爺交代,我”顧媻嘴上說了一堆,實際上就一個字怕。
他是真怕侯府老侯爺現在倒了啊
他如今在揚州府,都有人千里迢迢過來欺負他,他現在也就能夠使喚使喚下面幾個縣的縣令,周圍的人沒人聽他的,他勢力范圍小的可憐,還走不出揚州,唯一的指望孟玉,也不知道現在復習得怎么樣,反正家書是一封封的往他這里寄,寫的卻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比如認識了什么什么神童,認識了誰誰誰哪個省份的解元,成天都是吃吃喝喝對酒當歌,顧媻很懷疑這是其他考生的吃喝戰術,就是專門讓成績好的放松警惕。
反觀小江舉人的家書,里面大部分都是慰問他和家人的書信,也會經常單獨給巧兒表姐寫信。
說句其他的,顧媻其實很贊同小江和巧兒的婚事,只要是按照他的法子來,兩個好人在一起,怎么就不可以了
然而事與愿違的是,巧兒姐有一家子割舍不下的吸血鬼,如今好像人家家里知道她在府上落住腳跟了,每個月還有月錢不知道從哪兒聽說的便寫信來索要,不給便通篇大罵巧兒是日后生兒子沒皮炎的白眼狼,天打雷劈,不管老子娘的死活等等。
光是從這些信上,顧媻都能看見巧兒和小江婚后的未來,如若不處理,小江以后婚后生活雞飛狗跳,說不得還要影響到自己,顧媻光是想想都覺得麻煩。
哪怕小江考得再好,顧媻都覺得自己得慎重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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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江勢必會被裹挾著成為巧兒家中的傀儡,以小江的軟脾氣,大概率會成為受害者之一,從此被丈母娘擺布,成為幫扶王家的牛馬。
自己跟這樣的小江混在一起,那還有好
顧媻總是想得比較長遠露骨,他甚至也做好了只要小江和巧兒沒有處理好那些極品的情況就結婚,他就逐漸疏遠小江,巧兒起碼也不能住在他們家里,免得極品賴上他們家來。
話說回來,顧媻這會兒總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就怕侯府出現什么幺蛾子,搞得謝塵的侯爺位置沒了,自己又跟大房的不是很親,有些對立,之后恐怕在揚州會有些難混。
所以首要任務就得去探明老侯爺到底有沒有事兒,若是老侯爺這會兒突然去世,那可糟糕了
平日里大房看著很安分,實際上那胖子賈寶玉完全沒有卸下來心思,時常篡奪兒子跟二房爭奪各種東西,若是老侯爺突然去世,那么整個侯府,便是老祖宗說了算,他們若是偽造老侯爺臨終的遺言,找了幾個認證,最后估計都可以不用管那病怏怏的世子爹,便把侯府收入囊中
那怎么能行那是謝二那草包的
老侯爺苦苦支撐的侯府,努力振興的侯府,老侯爺說了給謝塵,謝塵說了保他仕途無憂。
誰想拿走,也得問問他顧時惜答應不答應
正好,他顧府臺,專管治下不平之事,他倒要看看是哪個王侯家要比大魏律例還要狂妄
小顧大人沉著臉,單槍匹馬準備干人去,卻又忽地停下,回去專門換上官府,叫上自己的官轎,順便把守大門的武力高手霍運都叫來保駕護航,讓其貼身保護,隨后浩浩蕩蕩抵達偌大的占據揚州城半座城池的謝家侯府。
此時正值初春,閩南那邊卻熱得不成樣子,謝二這日下午突然被蚊子吵醒來,喝了口水,就笑嘻嘻得跟自己兄弟們炫耀自家小親戚給的方子就是牛逼當真他們隊伍沒有人被困在瘴氣中死去,正吹得高興呢,坐姿霸氣側漏的少年將軍忽地福至心靈一般,抬頭望了一下家鄉的方向,眸中匿著幾絲酸澀的念想,喃喃道
“揚州這會兒最漂亮了”